蘭陵王面無表情地任她攀著吊著,見張綺紅紅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他慢慢皺起了眉頭。慘了,他要惱了。張綺有點慌,咬唇想了想,她乾脆把臉埋在他的頸窩上,也不看他的臉,也不下來。蘭陵王一邊走動,一邊冷眼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張綺,淡淡說道:&ldo;下來。&rdo;&ldo;我不‐‐&rdo;軟軟的嬌嗔中還帶著點鼻音,直是鐵人聽了也會化掉。蘭陵王沒有化掉,他繼續慢步而行,走了幾步,又沉著聲音說道:&ldo;事關重大,賴皮也沒用。&rdo;張綺悶悶地說道:&ldo;就要賴皮。&rdo;說完還一抽一抽的。感覺她在向下滑,蘭陵王手臂伸出,輕輕扶住她的臀,讓她依然掛在自己身上後,蘭陵王輕嘆一聲,道:&ldo;別哭了&rdo;聽到他話中的憐惜,張綺眼圈一紅,哇地哭出聲來。讓她不要哭,她還哭得更厲害了。蘭陵王苦笑道:&ldo;好了好了,且容我想一想罷。&rdo;語氣已是鬆動。張綺大喜,連忙雙手捧著他的臉便是一陣猛啃。待啃得他滿臉口水牙印時,蘭陵王雙眸已轉為幽深。就在張綺的紅唇轉向他的唇角時,他猛然雙臂一收,側過頭加深這個吻,身子一轉,大步朝寢房走去。……這一晚上,張綺磨了又磨,還使出十八般武藝把蘭陵王服侍得通身舒慡,終於得他首肯,這次練兵會帶上她。分割線近兩天,晉陽的天氣又陰又冷,寒風呼嘯而過時,卷得黃葉漫天飛舞。一連忙了兩天後,第三天晚上,蘭陵王也不顧廣平王府有宴,找了個藉口便留在家裡。揮退婢僕後,此刻的寢宮中,只有他與張綺兩人。飄搖的蠟燭光,大紅的燈籠光,還有暖暖的燃燒的炭爐,令得房中像春天一般溫暖舒服。鋪了獸皮的暖塌上,蘭陵王斜斜地倚著。他喝了點酒。如他這樣的人,從小便學習了剋制,不管什麼時候,他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喝醉。……自知美色太過,他不敢喝醉。可是現在,他卻喝醉了。酒醉後的蘭陵王,跌跌撞撞地回到寢房中,也不顧張綺的阻攔,一邊歪著沖沖她直笑,一邊自顧自地,胡亂地扯下身上的裳服,換了一襲淡金色的外袍。長得拖曳於地的袍子裡,空無一物,露出他那結實強健,曬也曬不黑的玉白胸膛,以及同樣白淨的,光裸有力的大腿。行走在桃木地板上,他雙足是赤著的。與他的臉孔和身材一樣,蘭陵王身上,無一處不是蒼天精心雕琢而成,那雙大足也是如此,縱使足趾上還長著幾根半寸長的汗毛,卻絲毫無損它的完美。此刻,他微微斜倚,俊美無疇的臉上,因酒意而帶著三分暈紅。他眸中波光流轉地看著張綺,完美的唇線微微上翹,表情似笑非笑中,透著慵懶,還有讓人心跳加快的誘惑。他顯然心情十分愉悅,這般暈紅著臉,波光流魅地瞅著張綺,他低啞地說道:&ldo;阿綺。&rdo;被他的變化先是驚得愣住,後又怕他病倒不停地燃放炭盤的張綺,聽到他地叫喚回過頭來。看著這般半裸著的他,她臉孔紅紅的,目光更是掬得出水來,&ldo;在呢。&rdo;蘭陵王歪了歪頭,任由滿頭墨髮如瀑布一般洩於塌上,月光下,他的眸光燦爛如星空,豔如紅月,&ldo;我為你彈琴,你為我一舞,如何?&rdo;他雙眼微眯,眸光如月下流蕩的溪水,&ldo;便作你最擅長的春月舞。&rdo;這春月舞,是她那一晚求他帶自己一道前去練兵時,和盤端出來的才藝。他的聲音清潤悠揚,如最最動聽的絃樂。他這般含醉微醺,這般光外洩,這般凝視於她,張綺直覺得一顆心,砰砰地跳得飛快。直覺得一張臉,紅得滾燙了了。直覺得雙腿,都有點虛軟。她慢慢站起,側頭躲避著他的目光,臉紅紅地笑道:&ldo;好。&rdo;&ldo;去換了舞衣吧。&rdo;他的聲音啞而磁,彷彿在枕畔低語,&ldo;剛制好的,就在c黃塌左側的櫃子裡。&rdo;連舞衣也備好了?張綺紅玉般的臉再次透出一抹羞澀,輕輕應道:&ldo;好。&rdo;她轉過身,朝著寢房走去。不一會,張綺走了出來。她一走出,已醉了七分的蘭陵王雙眼陡然一亮,原本慵懶斜倚的姿勢,更是變成了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