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將軍點了點頭,哈哈一笑,道:&ldo;既然這孔明燈上提到了王七郎,必與胡人無關。那就等兩日再說吧。&rdo;他笑得慡郎,語氣中終有兩分不確定。虞公點了點頭,不再多說,朝他一揖,便告辭離去。南陽府中。又是一晚過去了。這一晚,陳容放了一夜的孔明燈,最後倦極入睡時,夢中除了孔明燈,便是她筆下那張男人的臉在閃耀。一大早,陳容是在一陣鳥鳴聲中醒來的。在兩婢地服侍下,陳容梳洗後,便開始她白日的例行工作,彈奏《名士吟》。幸好琴聲最是耐聽,不然她一日一日地這般彈奏,她受得了,兩婢和四周的美人們已受不了。轉眼到了下午了。陳容彈琴彈得累了,回到塌上小寢了一會,就在這時,年青婢女的聲音從外面傳來,&ldo;女郎可醒了?王爺派人來了,說請女郎赴宴!&rdo;騰地一聲,夢睡中的陳容被驚醒過來,她坐了個筆直,盯著房門,她沉聲問道:&ldo;赴宴?&rdo;年青婢女應道:&ldo;是,說是要女郎梳洗好,一個半時辰後,赴府中之宴。&rdo;陳容慢慢的,慢慢地伸袖,在拭去流到了眼睛上的汗水後,她眨了眨眼,低聲應道:&ldo;準備湯水吧。&rdo;那婢女遲疑一會,應道:&ldo;是。&rdo;便是在南陽王府,也不是處處都有浴殿,再說,以陳容的身份,也享受不到。當下,兩婢便忙著燒水,然後把熱水裝滿大木桶。紗幔之後,桶中的熱水霧氣騰騰中,陳容就著那盪漾的水波,望著自己破碎的面容。兩婢站在她左右,見她遲疑,也沒有催促。直過了一會,陳容張開雙臂,輕聲道:&ldo;寬衣。&rdo;&ldo;是。&rdo;洗沐,梳髮,隨便拿上一套華服穿上,陳容做完這一切後,一個半時辰也差不多過去了。主院處,笙樂伴隨著美人的歌聲飄蕩而來,隔得這麼遠,她甚至可以聞到隨風飄來的脂粉香。陳容腳步一提,道:&ldo;走罷。&rdo;兩婢相互看了一眼,那年青的婢女低下頭,朝著她福了福,道:&ldo;女郎,請放下釵子吧。&rdo;陳容盯了她們一眼,冷冷一笑,也不回答,只是喝道:&ldo;走罷。&rdo;說罷,她大袖一甩,轉身走出。兩婢看著她的背影,呆了呆後,那年青的婢女低聲問道:&ldo;怎辦是好?&rdo;年長地搖了搖頭,道:&ldo;裝作不知,我們跟上去吧。&rdo;&ldo;好。&rdo;這時,已到了傍晚了。西邊的天邊紅燦燦的,一縷又一縷的棉花雲給染得紅透鮮豔。陳容望著那天空,腳步已由一開始的僵硬,變得從容。這時刻,赴宴的美人兒還真不少。可是每一個美人在看到陳容時,都不由自主地回過頭來,朝著她張望。這時的陳容,已被兩婢刻意打扮過,她本來身材極好,衣裳又顯膚色又合身,整個人可以說是豔光四射,把周圍的人都給比了下去。面對著眾女驚豔的目光,陳容大袖中的手,握得更緊了,直緊得掌心中那根釵子,刺得面板生痛。陳容踏出了西院。走在通往主院的林蔭道上,胭脂粉混合著絲竹音,飄蕩著一種盛世才有的繁華。陳容望著一個又一個,川流不息的美人,突然湧出一種思緒:這樣的南陽王,真值得冉閔他們拼命保護麼?這念頭只是一瞬,轉眼間她便想到了一旦南陽城破,這城中所有人的下場,便連忙把心中的厭惡揮去。從西院到主院,也不過是幾百步的距離,饒是陳容不坐車,饒是她的步履再慢,在半個時辰後,她已到了。站在院落外,望著那明明陽光燦爛,便已燈火通明的主殿,陳容吸了一口氣,大步踏入。南陽王府與別的府注目陳容走了幾步,見自己處於群花當中,並沒有人特別注意,心神一動。她腳步稍慢,若無其事地向後退出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