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衍見到她裝出的這模樣,忍不住雙眼彎成了一線,他輕咳一聲,勉強收起臉上的笑容,道:&ldo;不管如何,女郎的恩情,孫衍沒齒難忘。我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rdo;&ldo;是。&rdo;孫衍長袖一甩,轉身大步走出。跟在他身後的陳元,在走出院門的那一刻,回過頭來,朝陳容認認真真地盯了幾眼。直到他們走出老遠,陳容才回過神來。這時,平嫗小碎步地跑到她身邊,歡喜地說道:&ldo;女郎,女郎,這下好了,孫小將軍也來到南陽了,有他在,女郎的日子應該好過些了。&rdo;想了想,平嫗嘀咕道:&ldo;可惜小將軍非要去殺什麼胡人,不然,趁他還沒有回到族中,趕緊把女郎給娶了,可有多好?哎。&rdo;她在一旁嘀嘀咕咕,陳容則慢慢地摘下紗帽,暗暗想道:孫衍再怎麼了得,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兩個月中,便成為冉閔部下的什麼將軍。是了,定是冉閔知道了他的身份,想保全他,便把他放到南陽這種安全所在。說明白更新時間2011-3-250:04:25字數:2002平嫗嘀咕了一陣後,又轉向陳容,道:&ldo;女郎,你說孫小郎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沒有娶妻吧,要不,讓嫗去探探他口氣?&rdo;陳容搖了搖頭。她目望著遠方,淡淡地說道:&ldo;有些事,是不能cao之過急的。一急,便什麼也沒有了。&rdo;平嫗嘟囔道:&ldo;我不懂。&rdo;陳容垂下雙眸,伸手在琴絃上一拔,在發出一連串悠揚的樂音後,說道:&ldo;如今,整個南陽的人都以為我愛慕的是王七郎。這一轉眼便又向別的丈夫求娶,豈不是虛情假意了?嫗,你當知道,虛情假意四個字,是能損去一個人的名聲的。&rdo;平嫗急道:&ldo;那,那怎麼辦?難不成女郎這一生,除了王七便誰也不嫁了?&rdo;陳容右手一拔,發出一連串清脆如流泉的琴聲。平嫗呆了一陣,還是忍不住叫道:&ldo;女郎,女郎?&rdo;陳容手下一鬆,流泉般的琴聲戛然而止,她垂下雙眸,徐徐說道:&ldo;嫗,既然孫衍回來了,那麼我也可以放鬆一陣了。&rdo;她慢慢抬起頭來。這時刻,陳容的目光有點奇怪,帶著點笑容,又帶著一點遙遠。她盯著平嫗,突然問道:&ldo;嫗可知,王七郎在哪裡?&rdo;平嫗沒有想到她突然提到了王七郎,不由一怔,搖了搖頭,道:&ldo;我不知。&rdo;&ldo;令尚叟去查查,看他在哪裡。&rdo;平嫗瞪大雙眼,有點小心,也有點緊張地問道:&ldo;女郎,你,你要做什麼?&rdo;&ldo;沒什麼。&rdo;陳容抬起小下巴,轉頭看向主院的方向,道:&ldo;孫小郎回來了,他的手裡,有二千士卒,便是整個南陽城,都在他地保護之下。嫗,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安全了,沒人會輕易動我了?&rdo;平嫗傻傻地點了點頭。陳容瞟了她一眼,&ldo;那麼,令尚叟去弄清楚王七郎在哪裡吧,我要見他一見。我想,他其實也在等著我見他,等著我把話說明白的。&rdo;說明白了,自己見到他便可不再愧疚,而他,也不會因為自己的故意拖延而印象變壞。要知道,對於名士們來說,做錯事不要緊,做錯了事卻不坦承,還巧言以飾,那才是要緊的。現在見他,一切還來得及。平嫗再次傻傻地點了點頭。時間過得飛快,當太陽完全沉入西邊,浩瀚天宇中,浮現了無數繁星時,陳容的馬車,已出現在街道上。這時刻的南陽街中,還是處處都有哭聲。街道中,行人很少,舉眼望去,戶戶關門閉戶,彷彿每一個人,都用這樣的方式來保證自己的安全。不一會,陳容的馬車便來到了桓府外面。做為南陽城第三大世家,桓府此時正在舉行宴會,處處燈火通明,絲竹飄空。尚叟向門衛靠了一聲罪,拿出代表陳府的竹牌後,順利地進入了府中。當那馬車駛到桓府的九曲迴廊外時,陳容停了下來,對尚叟說道:&ldo;叟,你去那裡侯著,如果王七郎出來了,便告訴我。他這人其實不喜應酬的,肯定會中途出來,叟你多加留意。&rdo;&ldo;是。&rdo;尚叟一走,陳容便雙手扶著欄杆,低著頭,靜靜地望著迴廊下面,那裡湖水盪漾,碧波千頃,星光倒映在湖面上,直是華光瀲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