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呈環形據塌而坐,塌上擺滿酒ròu糕點,身周飄搖著一根根火把。陳容一眼望去,發現位於南方的那角落裡,燃燒的居然不是火把,而是蠟燭!居然在這樣的曠野中用蠟燭照明,這不是燒錢麼?陳容目光一轉,提步向東邊走去。那個角落裡坐著的正是王家和瘐家的人。她這時,穿的是長袍大袖,踏的是木履,發簡單地束起,打扮於隨意中透著一種中性的灑脫。&lso;噠噠噠&rso;的步履聲中,喧囂中的眾人不時抬頭向她看來。只是一眼,便有不少少年痴住。陳容五官清豔,風情與眾少女完全不同,如此打扮的她,又於清豔中透著慵懶,很是動人。這時的陳容,似是沒有注意到眾少年的目光,她繼續&lso;噠噠噠&rso;地向前走去,火把飄搖中,她的嘴角揚著淡淡的笑容。不一會,她便來到了王瘐兩家所在的角落。剛剛靠近,她便聽到王氏七女在那裡叫道:&ldo;父親父親,我們為什麼不也點上那些蠟燭?你看石家人那笑容,真是讓人不舒服!&rdo;她的聲音一起,十幾個少年跟著附合起來。這時,王弘有點淡漠的聲音傳來,&ldo;石家是石家,王家是王家,我行我素便是,何必要學他人?&rdo;一言吐出,眾少年同時安靜下來。王氏七女慚愧地轉過頭,目光躲閃著避開王弘的方向,一瞟間,她看到了陳容,不由叫道:&ldo;阿容來了?噫,阿容這是什麼打扮,不男不女的,不怕唐突了他人?&rdo;王氏七女地叫聲,令得眾子弟都轉眸看向陳容。這一看,不少人雙眼一亮。王弘也是雙眼一亮。他朝著陳容上上下下打量起來。在他灼灼的目光中,陳容羞澀地一笑,她低著頭福了福,緩步走到一處塌几上坐下。她的臉上掛著那羞澀的笑容,火光明滅中,紅紅的小臉宛如一朵盛開的月季。可羞澀中的她,步履卻是從容的,寬大的袍服,束得細而小的腰肢,行動時搖曳生姿,風情俱現。這種種美麗,種種風情,並沒有因她中性地打扮而削減,反而多了一分清水出自然的天然和隨意。不知不覺中,王弘看痴了去。一個名士抿了一口酒,慢慢說道:&ldo;果是美人啊,竟令得謫仙玉樹般俊美的王七郎也看傻了眼。&rdo;這話一出,眾人齊刷刷地轉過頭來,向王弘看去。王弘咳嗽了一聲,他舉起手中的酒杯,在自己臉前擋了擋,苦笑道:&ldo;諸位目光灼灼,弘臉皮太薄,禁不得炙燒!&rdo;鬨笑聲四起。瘐志一邊拍著大腿大笑,一邊朝著陳容揮了揮手,叫道:&ldo;陳家女郎你坐過來。&rdo;說罷,他朝著王弘一指,&ldo;便坐這裡來。&rdo;頓時,所有的目光,又聚集到了陳容身上,臉上。這些目光中,有少年們灼熱地打量,也有少女們妒忌羨慕的眼神。陳容沒有動,她垂下雙眸,羞澀地一笑,道:&ldo;七郎之姿,是謫仙風骨。陳容凡女之色,不敢近也。&rdo;她的聲音一落,王弘便低低笑道:&ldo;自那日送我一曲後,便一直見不到阿容的蹤影,原來,卻是&lso;不敢近&rso;?&rdo;當著這麼多人,他用那種低沉的,清潤的,彷彿山間流泉般動聽的聲音,說著這樣似有情似怪責的話,真讓人的心蘇癢難當。不知不覺中,眾少女看向陳容的目光中,已是妒恨交加。陳容卻是暗中好笑,想道:你堂堂丈夫,真要對我有情,為什麼不主動接近我?反而要我一個女人主動?嘿,這個王弘說起情話來很動聽,也是一個風流之人呢。四周女人們投來的目光太過逼人,在王弘地盯視中,陳容只是一笑,沒有再回話。她不再開口,王弘地注意力,很快便轉到了名士們的話題當中。這時,王五郎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ldo;陳氏阿容。&rdo;&ldo;恩?&rdo;陳容抬起頭來。火光中,王五郎目光火熱地盯著她。這是一種異於往昔的火熱,看來王弘對陳容地看重,令得這個少年激動了。在陳容許多詢問的眼神中,王五郎頓了頓,好一會才笑道:&ldo;對了,白日時,你為什麼要自請離去?跟著我們不好嗎?還是覺得我王家照顧不周?&rdo;他本來是想找點話題的,可一開口,語氣中便有些咄咄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