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叫聲傳來,唱響了整個院落,也成功的令得屋中眾人,都停止了說話。熱鬧中,平嫗急急走出,她朝著眾人一福,恭敬的應道:&ldo;承蒙各位女郎看重,親自前來,可我家女郎昨晚偶感風寒,不能起塌相迎,奈何?&rdo;略略停頓片刻後,一個清高中帶著優雅的聲音傳來,&ldo;阿容既然身有不適,自當好生休息。請嫗轉告於她,便說我等改日再來求見。&rdo;那聲音傳來後,馬車滾動的聲音傳來,眾女郎陸續離去。不一會,院落中再次恢復了清淨。陳茜陳琪等女,齊刷刷的收回目光,盯向屏風後的陳容。沉默了會,陳茜妒忌的聲音傳來,&ldo;阿容,你名聲大了。&rdo;陳容低弱的聲音傳來,&ldo;阿容羞愧。&rdo;陳琪站了起來,她姿容清逸,面板白淨,眼神靈透,這樣的長相,是時下士人們最喜歡的。她望著屏風後的陳容,罕見的溫柔起來,這溫柔,已與她平素與男人們相見時一般了,&ldo;敢去莫陽城赴死,不管原因如何,阿容,你不畏死的名聲,卻是響遍南陽城了。便是那些士人丈夫,也會感慨你的風骨吧?&rdo;她對陳容用上了&lso;風骨&rso;兩字。屏風後,陳容的雙手,絞成了一團,她清豔的臉上,露出一抹不知是歡喜,還是苦澀的笑容來。重生後,她時時刻刻,都想為自己贏來一個&lso;風骨&rso;的點評,可不管她做出多少,因為她的身份,因為她的長相,世人都對她的出色視而不見。當然這很正常,便如冉閔,不管他救了多少晉人,不管他為南陽人擋了多少風雨,世人在背後,總因為他的姓氏,而存輕薄之意。現在,她終於得到這個評價了,縱使只是陳琪這個不起眼的女郎所給出的評價。可是,伴隨這評價而來的,卻是她的進退兩難啊!眾女郎在嘰嘰喳喳了一個時辰後,開始告辭離去。聽著她們遠去的腳步聲,陳容躺回c黃榻上,攤開手腳一動不動,半晌,她突然大吼一聲,&ldo;平嫗!&rdo;平嫗驚了,她急急跑來,連聲問道:&ldo;女郎,女郎,怎麼啦怎麼啦?&rdo;回答她的,是陳容突然變得有氣無力的聲音,&ldo;無事無事,退去吧退去吧。&rdo;接下來,陳容的院落,徹底變得車水馬龍,越來越多的女郎們前來探望。一一託病辭退後,臨近傍晚時,c黃榻上的陳容,突然發現自己的院落,竟是一下子安靜得不像話了。要知道,平素就算安靜,可婢僕們的私語聲,遠處傳來的笑聲,還是不斷飄來的。可這一刻,天地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陳容先還不在意,慢慢的,她感覺到了不對勁,便從c黃榻上翻身坐起,張嘴便想把平嫗叫來。她剛剛坐直,那聲音剛湧到咽喉處,只聽得平嫗顫抖的,歡喜得無以復加的聲音響起,&ldo;您,您竟親自前來探望我家女郎?請,請,請。&rdo;一連迭的請字中,是平嫗那語不成調的喜意。陳容聞言,連忙閉嘴,把聲音壓了下去。這時,一個熟悉的,清潤動聽的,宛如流泉般的音線,溫柔地,緩緩地傳來,&ldo;都起來吧。&rdo;只是四個字,只有四個字。可那聲音一落,原本還安靜得壓抑的院落裡,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和人語聲。夾在喧囂中的,是一個悠然而來的腳步聲。聽著那徑直向自己寢房走來的腳步聲,陳容嗖地跳了下來,她右手一伸,按向了掛在牆壁上的馬鞭。小手剛剛碰到鞭柄,一個低笑聲從門口傳來。這笑聲,很溫柔,很清潤,很,有種令陳容動作僵直的戲謔。陳容只是頓了頓,便嗖地一下摘下馬鞭,眯著雙眼,回頭看向那人。那個倚著門框,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白衣勝雪,令得滿室生輝的美人,可不正是王弘?陳容朝王弘身後望了一眼,低喝出聲,&ldo;把門關上!&rdo;語氣很沉,已是命令。王弘聞言,嘴角不自禁地向上揚了揚,他廣袖一揮,當真施施然的,從善如流地把房門給帶上。就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陳容一個箭步衝到他的面前。她右手一伸,倒提著馬鞭,把鞭柄抵向了王弘的咽喉。恨恨地瞪著他,她明媚的大眼睛中有著溼意,&ldo;誰叫你來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