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笑道:&ldo;前不久見到這位陳公,他甚是風光,也不知現在如何了?&rdo;&ldo;陳元?南遷回的那個?&rdo;在陳容的期待中,那店家搖了搖頭,道:&ldo;昨日見他,行色匆匆,瘦了甚多。哎,這時月,便是南陽王也得白頭。&rdo;陳容見到還是問不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皺起了眉頭。剛才路過南街時,她看到自家的店面都已經關閉,看來,想了解一下府的情況還真不容易。就在這時,冉閔從袖間扔出一片子金葉子,低笑道:&ldo;兀那店家,你且從這側門進去,找到一個喚尚叟的下人,說是故人相見。想來現在的陳府,也沒有人防著你這外人進出了。&rdo;那店家望著那金葉子,想了想,伸手拿過,道:&ldo;那某就去試一試。&rdo;那店家剛剛走出,只見對面駛來了一輛馬車。馬車在陳府側門停下後,一個青年從馬車中搖搖晃晃地爬下,他一邊爬,一邊朝著驅著馬車,再次駛向外面的馭夫罵道:&ldo;賤奴賤奴,都到了家門口了,還捨不得這一程?&rdo;罵罵咧咧中,他又向站在遠處的門衛喝道:&ldo;你這賤奴,見到郎君,不上迎,不扶持,莫非活得不耐煩了?&rdo;聲音暴戾,帶著濃重的酒氣。陳容望著那青年,雙眼一亮,低叫道:&ldo;是陳三郎。&rdo;她嗖地回頭看向冉閔,眼巴巴地盡是期待。見到冉閔理也不理,陳容朝著那店家喚道:&ldo;店家,也不需要你去陳府喚人了,你把那個醉酒的郎君叫來便行。&rdo;那店家應道:&ldo;好嘞。&rdo;小碎步地向陳三郎跑去。店家剛剛跑到陳三郎面前,還沒有開口,跌跌撞撞著的陳三郎,已是重重一揮,把那店家推出老遠。那店家連忙站穩,又湊上前,巴著笑臉說了一句什麼話,他的聲音一落,陳三郎便是哈哈一笑,道:&ldo;行,便是見他一見。&rdo;說罷,他搖搖晃晃地向店中起來。陳容又向冉閔看來,見好整以暇地品著那漿,一點也沒有走向相迎的意思。陳容只得站起來,迎上前去,啞著聲音笑道:&ldo;郎君便是陳三郎吧?小人早就聽說過陳三郎才華不凡,風姿出眾,若是也生在琅琊王家,必不輸於他琅琊王七。&rdo;陳容在這裡滔滔不絕地吹捧時,冉閔抬起頭來,他側過臉,斗笠下的墨眼帶著笑,望著與以往完全不同的陳容。陳三郎這人,自負才名,對那些高高在上的名士,一直是妒忌的。聽到陳容這麼一捧,他哈哈大笑,醉眼斜倪向她,道:&ldo;對對對,你這小子說的這話,很對,很中聽。&rdo;一邊笑,他一邊伸手扶向陳容的肩膀。陳容微微一側,讓了開來。她朝塌幾一指,笑嘻嘻說道:&ldo;郎君請上塌。&rdo;陳三郎卻沒有動。他歪著頭,盡是血絲的雙眸迷糊地瞪著陳容,道:&ldo;你這人,怎麼這般面熟?&rdo;陳容聞言,呵呵一笑,她似是隨意地壓了壓斗笠,道:&ldo;世人有相似,郎君定是眼花了。&rdo;陳三郎還在狐疑地望著她,他吸了吸鼻子,嘀咕道:&ldo;還是不對。&rdo;一邊說,他一邊搖搖晃晃地走到塌上倒下,仰臉向天,這般仰躺一會,幾乎是突然的,&ldo;啊……。&rdo;地一聲,陳三郎嘶吼起來。在驚得那店家和陳容打了一個哆嗦後,他猛然叫道:&ldo;拿,拿酒來。&rdo;不等那店家開口,陳容已胡亂倒了一口漿過去,一邊把那碗塞到他手中,陳容一邊關切地問道:&ldo;郎君怎麼喝了這麼多酒?難道是哪個混賬不開眼的,給郎君添了堵?&rdo;她這市井俚語一出口,冉閔再次側頭,似笑非笑地瞅著她。這些天,陳三郎日日以酒消愁,早就苦悶難當,聽到陳容地問話,他竟是以袖掩臉,放聲啕啕大哭。一邊哭,他一邊說道:&ldo;添堵?這賊殺的老天都在給我添堵啊。&rdo;&ldo;是,是,這老天實在差勁,它怎能給郎君添堵?&rdo;陳容可不敢唾罵蒼天,自重生後,她便對鬼神之道,敬之懼之。陳三郎聽到她這一附合,端起那一點漿便到在嘴裡,喝叫一句,&ldo;好酒&rdo;後,在陳容的誘哄下,他哽咽道:&ldo;完了,完了,都完了,都完了……&rdo;陳容壓抑歡喜,連忙問道:&ldo;郎君為什麼說完了?&rdo;陳三郎沒有聽到她的問話,他還在一個徑地低叫,&ldo;完了,都完了。父親完了,我也完了。嗚嗚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