嘮叨了一會,平嫗道:&ldo;女郎,可以了。&rdo;陳容應了一聲,在她的服侍下,穿好衣裳,踏上木履,走下了馬車。她一下馬車,好幾十雙目光都向她看來,漸漸的,看她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便是坐在樹下塌上,雙手撫琴的王弘這時也是琴音一頓,側頭看向她。這時的陳容,換了一套淡黃中鑲著紫色花紋,底紋是飛鳥的裳服。那淡黃的衣掌,映得她清豔的臉容光照人,明媚無比,她這般披著一頭溼淋淋的墨髮,赤著雪白的玉足,踏著木履,&lso;噠噠噠&rso;地緩緩前行,竟是整個人嬌豔欲滴,鮮亮之極。那寬大的淡黃衣袍,隨著風飄蕩關,廣袖博帶下,襯得她的腰細得不盈一握。呆呆地望著她,瘐志伸手在大腿上重重拍了一下,嘆道:&ldo;好一個萬物,七郎,你有福啊。&rdo;他剛說到這裡,馬上捂著嘴,咕咕著含糊其辭地說道:&ldo;忘了忘了,你還沒有擺平她,她還不是你的婦人。哈哈。&rdo;最後還是忍不住大笑出聲。在他的聒噪聲中,王弘舉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目光卻依然盯著陳容。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那馬蹄聲隆隆而來,沉悶而響,激起煙塵沖天而起,彌久不散。轉眼,那馬蹄聲出現在陳容的身後官道上。隨著馬蹄聲一止,一個沉重而肅殺的步履聲在陳容的後面傳來。正在行走的陳容,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妥,她回過頭去。這一回頭,她便對上了一雙陰烈的眸子,對上了一個大步而來,殺氣沉沉的男人。這男人,正是冉閔。怪不得周圍的人都沒有驚動呢,原來冉閔只帶了十個護衛,便是此刻大步而來的他,也只是腰間繫了一把刀,都沒有帶上他的拿手兵器。冉閔沉著俊臉,大步走來,轉眼,他便走到了陳容面前。他停下了腳步,低下頭,盯著陳容,他濃眉慢慢皺起,朝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冉閔開口了,聲音有點嘶啞,&ldo;走!&rdo;他一把扣著陳容的手臂,扯著她向王弘大步走去。為了不被他拖著走,陳容只得加快腳步。轉眼,兩人便來到了王弘面前。就在冉閔靠近時,四周腳步聲悄然響起,卻是眾王家護衛,不動聲色地圍住了這裡。王弘慢慢地推幾而起。他看著冉閔,朝著他深深一揖,輕聲說道:&ldo;王弘慚愧。&rdo;他清澈高遠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冉閔,繼續說道:&ldo;然,將軍與阿容無媒無娉……&rdo;他這是在告訴冉閔,他與陳容的約定,只能說是私相授受,兩人沒有媒沒有娉,沒有透過長輩。所以,縱使他搶了陳容,也不能說他們兩人之間便有奪妻之恨。冉閔重重一哼。他走到王弘的面前。幾乎是突然的,就在他上前一步時,他嘩地一聲拔出那長刀,然後右手一掠,刀鋒架上了王弘的脖頸。他的動作太過突然,周圍布著的王家護衛,雖然稠密得已能隔絕四周眾人的目光。雖然這些護衛與王弘,最近的只有五步之遠。可是,冉閔動作太過突然,他們竟是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他得了手。寒森森地刀鋒,便這般貼著王弘的頸項,它映著落日的光芒,閃耀著令人心膽俱裂的死光。眾護衛的聲音都消失了,他們一瞬不瞬地盯著冉閔,盯著那刀,有很多人的額頭背後,已是汗下如雨。冉閔沉沉地盯著王弘,慢慢的,他刀鋒動了動。隨著他這一動,壓抑的低呼聲四面而起。這時,王弘莞爾一笑,他靜靜地看著冉閔,輕輕說道:&ldo;將軍,這樣不好看。&rdo;冉閔卻是低低一笑,這一笑,嘶啞,低沉,殺氣沉沉。他瞪著王弘,冷冷說道:&ldo;想不到,我冉某人有一天,會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計程車人欺ru至此!&rdo;他用上了欺ru兩字。王弘聞言,啞然一笑,他也不理會架在頸上的刀鋒,徑自低下頭,端起酒標慢慢抿了一口……他做這個動作時,冉閔的刀鋒自是不會後退。因此,那鋒利的刀尖,在他白淨的肌膚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口,傷口雖淺,可是血流如注。那血流得如此猛,轉眼便染紅了他胸口的白裳。陳容望著那汩汩流下的鮮血,慢慢垂眸,輕聲喚道:&ldo;冉將軍。&rdo;她站在冉閔身後,望著他高大偉岸,曾經無比熟悉,現已漸漸陌生的身軀,問道:&ldo;冉將軍,你此番前來,是想帶我回去麼?&rdo;她妖媚一笑,聲音靡蕩中夾著嘲諷,&ldo;難道說將軍不嫌棄阿容失了身,依然想要我為妻?可便是這樣,阿容還是不願的,當然,將軍如果殺了陳微,阿容也許會考慮考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