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陳容,冉閔什麼時候見過。他沉著俊臉,右手再次按上了刀鞘。就在這時,陳容向他走近一步,她伸出玉白粉嫩的手,輕輕地按在他的刀鞘上。以一種似是好奇,也似是無聊的姿態,她撫著刀鞘上的花紋,右手握著刀柄,緩緩向外一抽。隨著她這一抽,一道寒森森的光芒射入眼簾,這時,陳容卻是低低笑了起來,她抬起雙眼,妖媚,似是愛憐,似是歡喜地瞟著冉閔,慢慢湊近,慢慢地將櫻紅的唇,湊到他的臉孔前。她朝著他,吐出一口芳香之氣,嬌滴滴地問道:&ldo;冉將軍,你愛上我了?&rdo;問到這裡,她抽身後退,廣袖掩嘴,雙眼笑成了一線,&ldo;冉將軍,莫非你不知道,從第一天遇到你起,我便在故意引起你的注意,為的便是取代阿微,成為你的妻室?&rdo;她瞟著他,眸光輕淺,笑容妖豔,那眸光,那笑容,在突然間,讓冉閔感覺到一種奇恥大ru。幾乎是想也不用想,他便相信了陳容的話。他與她素不相識,這個婦人卻在第一次相見時,便表現出對他的強烈的怨和恨,還有那欲語還休,淚光隱隱的楚楚之姿。正是因為這些,他才被她吸引住。不錯,她一定是為了勾引起,而使出這種種手段的。是了,她一個小小的父兄不在的庶女,除了勾引自己,還有什麼出路?冉閔的俊臉,劇烈地扭曲起來。他瞪著陳容,瞪著她,突然的,他右手一伸,扼住了陳容白嫩的細頸!扼著她,望著臉色迅速轉青,卻依然微笑著,嘲諷地望著自己的陳容,冉閔咬牙切齒地喝道:&ldo;賤婦!你這個賤婦!&rdo;喘著著急喝兩聲,就在身後的王弘似要出手時,冉閔把陳容重重一推,令得她向後踉蹌著倒退幾步。冉閔瞪著撫著脖子,不停地咳嗽著的陳容,嘶啞一笑,低聲說道:&ldo;為了這麼一個賤婦,倒是真不值得!&rdo;說到這裡,他大袖一甩,提步離去。眾護衛急急散開,讓出一條道來,讓冉閔大步離開。轉眼間,馬蹄聲遠去。一個輕緩的腳步聲傳來。一襲雪白的衣裳出現在陳容的視野中。一隻溫暖的大手撫上了她的頸,那大手溫柔地撫摸著那被扼得青紫的玉頸,輕輕地,憐惜地說道:&ldo;痛不痛?&rdo;一直低著頭,任由墨髮擋在眼前的陳容,伸手拍開了那隻大手,轉身便要離開。這時,她的衣袖一緊,緊接著,她被摟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他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秀髮上,喃喃說道:&ldo;阿容,別那麼說你自己……我會心痛的。&rdo;聲音如流泉,沁人心田。再一次,陳容扯開了他的手。如緞的墨髮遮掩了她的眼,因為咽喉受傷而變得沙啞的聲音低低飄來,&ldo;七郎。&rdo;聽到她主動叫他,王弘的聲音變得好溫柔好溫柔,&ldo;恩。&rdo;陳容笑了笑,她輕輕說道:&ldo;七郎,我是不想你死……。&rdo;她抬起頭,靜靜地望著他,眸光清冷漠然,&ldo;剛才,冉閔讓我跪也跪了,打也打了。不過,受這麼點苦,救你一命,還是挺值的。&rdo;不管是她,還是王弘,都是瞭解冉閔性格的。他這個暴戾起來,行事會有點不顧後果。剛才,他是真的對王弘動了殺機。王弘怔了怔,蹙著雙眉望著陳容。陳容依然笑著,這笑容,冷漠,清冷,淡然,還有著一種遙遠。她靜靜地看著王弘,&ldo;在南陽王府時,七郎你救我一命。那一命,我前赴莫陽城還了。其間你多次對我伸以援手,我也用清白之身還了。&rdo;她嘴角微扯,笑得好不冰冷,&ldo;這一次,我救了你,七郎,我想換你一諾。&rdo;她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ldo;我要你許諾:從此後,你與我,兩不相干!永不相干!&rdo;她的眸光冰冷,她的聲音沉而靜。她是看著他,一字一句說出的。這麼一張美麗精緻的臉,這麼一個動人妖媚的婦人,前不久還與他c黃塌纏綿,流著淚喚著他七郎七郎。那一聲聲叫喚,分明是相思入骨,魂牽夢縈!聲猶在耳,處子之血還不曾乾涸,她卻站在他面前,用這種遙遠的,冰冷的,毫無情意的姿態和語言來告訴他,她希望與他再無交際!王弘自出生以來,便是天之嬌之,長成少年後,便是那些公主對著他,也是千嬌百媚,百依百順……而對於公主們,不管是他還是他的隨從,都是不屑的。琅琊王氏的嫡子,不需要這些公主來添光加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