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五天過去了。這一天,天氣睛好,冬日的陽光暖暖地照在大地上,望著馬車輾過的黃土路上出現地一抹淺綠,陳容輕聲說道:&ldo;春天要來了。&rdo;她再次掉頭眺望著南陽城,突然對著王弘說道:&ldo;七郎,南陽城中至今無煙火,那慕容恪想是放棄攻城了吧?&rdo;倚著塌,正好整以暇翻看著帛書的王弘,抬了抬眸,淡淡回道:&ldo;他早走了。&rdo;陳容放下心來,轉爾,她輕聲說道:&ldo;想來如此。&rdo;以王弘地行事為人,他怎麼可能這般無聲無息地走了?怎麼著,他走之前也會佈置一番,也會令得那慕容恪不得不退軍啊。回到建康轉眼一個月過去了。這一路上,前有幾波哨探探路,那精悍的五百護衛,也足以嚇退小股盜賊。於是,一行人無驚無險地走過,轉眼間,建康在望。這一步入建康城的範圍,整個氣氛便於以前迥然不同。一隊隊鮮衣怒馬的華服子弟策馬而來,不管是山林中,還是田野裡,時時可以聽到高歌聲。一刻名後,陳容已可以聽到城中傳來的歡笑聲和笙樂聲了。就在她四下張望時,一隊鮮衣怒馬的華服子弟急馳而來,他們一邊吆喝聲聲,一邊揮舞著長鞭。那長鞭擊打在空氣中,直是&lso;啪啪&rso;作響。十幾個華服子弟轉眼間,便從岔道衝到了車隊旁。就在這時,一個美麗的少年尖聲叫道:&ldo;停下停下。&rdo;這聲音?陳容轉眸望去,果然,這少年柳眉杏眼,肌膚白嫩,喉中無結,哪裡是一個美貌少年?分明是女郎所扮。再一看,陳容竟是發現,圍在這偽少年旁邊的五六人,居然都是扮成少年的女郎。那為首的女郎喝停眾馬後,歪著頭朝著車隊眾人打量而來。瞟過來瞟過去,她突然長鞭一甩,朝著一個護衛高喝道:&ldo;你,轉過頭來!&rdo;那護衛聞言,皺了皺眉,圍眼盯向她。那女郎瞟了他一眼,臉上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她手中的長鞭朝著空中重重一甩,在發出一陣&lso;啪啪啪&rso;空響時,她鬱悶地叫道:&ldo;濟濟數百丈夫,個個氣昂昂,卻無一個美少年。哼,既然不美,你們驕傲個什麼勁?&rdo;這女郎的聲音一落,身後的眾少女同時嬌笑起來,她們用廣袖掩著嘴,笑得花枝招展間,嘰嘰喳喳地叫道:&ldo;是呢是呢,虧得我們特意趕來。&rdo;&ldo;兀那漢子,你若敷了粉,還是差強人意的。&rdo;這女郎長鞭所指的是眾護衛中一個面板棕色,長相清俊的護衛。&ldo;卻不知馬車中可有美少年?&rdo;也不知是誰說了這句話,當下提醒了那為首的女郎,她驅著馬,向著王弘的馬車趕來。陳容一直隔著車簾望著這一幕,這建康城,她前世是來過,可當時她已是冉閔的妻子,就算前來,也是匆匆忙忙,並無閒暇。她哪裡見過這麼大膽的女郎?是了,她聽過的,建康民風奢華率性,再加上皇宮裡有人帶頭,那些家風不謹的世家女郎們,有不少都養著入幕之賓呢。這世間從來便是這樣,所有的禮教規矩,苛責是非,都是針對身份不顯的普通人啊。轉眼,那女郎帶著眾少女少男,已衝向了王弘的馬車。陳容收回目光,她奇地瞟向王弘。就在這時,目光一直在帛書上的王弘開口了,他的聲音清潤優雅&ldo;可以放上去了。&rdo;在陳容怔忡不解時,一個護衛朗聲應道:&ldo;是。&rdo;轉眼,那護衛的大喝聲傳出,&ldo;放上徽章。&rdo;一話吐出,眾護衛呼呼翻身下馬,轉眼間,屬於琅琊王氏特有的標誌和旗幟,便出現在每個角落。在那護衛開口時,那些女郎們還嘻嘻哈哈地看著,這一定神一瞅她們不由一呆。呆若木雞中,那為首的女郎翻身下馬,她優雅地恭敬地朝著王弘的馬車盈盈一福,顫聲叫道:&ldo;妾無狀,郎君勿怪!&rdo;那女郎的聲音,驚醒了眾人,當下,十幾個少年男女同時翻身下馬,一時間,女的蹲福男的作揖,一臉敬畏地齊刷刷叫道:&ldo;我等無狀,郎君勿怪。&rdo;回答她們的,是馬車滾動的聲音,轉眼間,車隊便越眾而過,只留下沖天煙塵。陳容回過頭,望了一眼那一動不動低著頭,極優雅極標準地保持著禮節的少年少女,然後轉頭看向王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