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通令下去,張望婦人者,斬&rdo;命令聲一出,一個親衛朗聲應了,他策馬奔出,高聲喝道:&ldo;王有令,張望婦人者,斬&rdo;他一路賓士,聲音遠遠傳出。慕容恪的軍令,那是出了名的嚴厲,這命令一出,果然,所有的目光都收了回去。除了少數的將領,士卒們不敢再向回望來。清楚地感覺到目光減少,陳容鬆了一口氣,伸袖拭了拭額上的汗水。就在這時,慕容恪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ldo;陳氏阿容,你那男人會不會就在前方侯著你?&rdo;他的聲音溫和而平,彷彿只是閒聊。陳容心頭一緊。轉眼,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破爛的衣襟,苦笑道:&ldo;我怎麼會知道?&rdo;慕容恪長鞭朝前一指,似笑非笑地說道:&ldo;也許他便在那山頭上望著呢。&rdo;陳容看向那座山峰,蹙著眉,在慕容恪地盯視中輕輕說道:&ldo;他不會在那。&rdo;&ldo;那他在哪裡?&rdo;陳容道:&ldo;衣裳不整的死去,對一個婦人來說,還有比這更殘酷的事?蒼天不會如此對我,所以,七郎此番不會出現,不會目睹。&rdo;她竟是給了這麼一個答案。慕容恪又是好笑,望著她一臉的悽然和無奈,想到自己對她的承諾,又有點心軟。當下他轉過頭去,不再跟她說話。二千餘人還在急急賓士著。就在這時,前方一停,一個騎士迴轉過來,大聲稟道:&ldo;王,前方便是曲谷。&rdo;慕容恪點了點頭,策馬上前。陳容跟在眾親衛之後也奔了上去。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條蜿蜒的山道。山道兩側的毛竹和灌木,都有兩個人高,又深又黑。慕容恪喝道:&ldo;前去探路&rdo;&ldo;是。&rdo;不一會,探路的人便來回報,&ldo;沒有異常。&rdo;面具下,慕容恪盯著那士卒,&ldo;沒有異常?&rdo;那士卒的額頭迅速滲出兩滴冷汗,好一會他才應道:&ldo;是。&rdo;慕容恪皺著眉頭,盯著前方一動不動地尋思了一會,他突然右手一伸,扯住陳容的胳膊。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撈著她坐到了自己的馬前。右手持兵器,左手摟上陳容衣襟破亂的胸ru上。在滑膩的肌膚入手時,他分明僵了僵,轉眼,慕容恪沉聲命令道:&ldo;走&rdo;。媚公卿獲救馬蹄翻飛。陳容一動不動地靠在慕容恪身上,冰冷的盔甲硌得她肌膚生痛,而噴出的溫熱呼吸,令得她毛孔聳立。……如果前世,被一個陌生男人這般碰了,摸了,她已是無臉見心中的那人吧?現在嘛,陳容苦澀一笑。慕容恪的坐騎神駿之極,背上多了一個人毫不感覺。只是向前衝出時,每一下顛覆都令得陳容細嫩的肌膚撞向身後的盔甲。天空很黑,現在正是黎明前的最後一次黑暗時。這黑暗,特別特別的黑,那彷彿來自地底深處的濃墨,薰染於天地間。火把在風中獵獵作響。陳容仰頭看向兩側。兩側雜亂的樹木糙叢上,便是一個斜坡,斜坡不高,不過五米。此時刻看上去,那裡烏漆漆一片。二千餘人,已有一千衝入了山谷。因這山谷道路沆沆塵塵,不時還有碎石,眾人行動不便,馬蹄每踏上去,都要顛幾顛,隊線越拉越長。陳容回過頭瞟了一眼。慕容恪留在身邊的二千餘人,只有一千是精騎,另外的都是步卒。望著那拖得長長的火光,陳容目光凝了凝。頭頂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ldo;你在看什麼?&rdo;陳容低頭,輕聲回道:&ldo;沒有。&rdo;慕容恪哼了一聲,&ldo;你馬上就可以看到你那男人了,何不想想跟他說些什麼話?&rdo;頓了頓,他的聲音帶著嘲諷,&ldo;也許,這將是你與他所說的最後的話了。&rdo;他說到這裡,見陳容不答,便低下頭來。對上的,是低眉斂目,一臉沉靜的陳容。不等慕容恪開口中說話,陳容已抬頭說道:&ldo;你說得對。&rdo;她挺直了腰背,臉上也帶上了平靜的笑容。陳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鬢髮,又扯了扯衣襟,道:&ldo;這已是我最後一次見他了……旁人怎麼說,他怎麼想,已不重要。我得讓他記住我。&rdo;她雙手齊出,細緻的,精心地整理著儀容。慕容恪見狀,五指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