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麼?&rdo;&ldo;是,是是。&rdo;陳容忙不迭地點頭。王弘慢慢一笑。陳容正是心虛時,看到他這個笑容,不知為啥,愣是有點心慌。&ldo;那為什麼不記在我名下?&rdo;王弘慢慢問道,&ldo;想我王七郎,出身不凡,為人也是強悍,記在我名下,小人也必定不會強奪啊。&rdo;&ldo;嘿嘿嘿。&rdo;陳容連忙傻笑兩聲,見到他靜靜地盯著自己,臉色有點冷,她訥訥地說道:&ldo;那個,那個,那個……&rdo;她&ldo;那個&rdo;了一陣,卻說不出一句解釋來。王弘還在靜靜地盯著她,盯著她。半晌半晌,直到陳容再也說不出半個字,頭也越垂越低,他才極溫柔極輕細地說道:&ldo;直至此刻我才相信,阿容,真有嫁他之心。&rdo;他的聲音很輕細,輕細得彷彿是在害怕心動了他人,輕細得彷彿害怕打破了他與她之間的平靜美好。因此,明明他的語氣是平靜的,可陳容愣是感覺到,他被自己傷到心了。她低著頭,唇蠕動了好幾下,卻還是想不到怎麼解釋。就在這時,王弘提步離去。陳容一急,連忙扯著他的衣袖,不安地問道:&ldo;你,你去哪裡?&rdo;王弘慢慢回頭。他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好一會,他抽回衣袖,道:&ldo;準備出發吧。&rdo;&ldo;去哪裡?&rdo;&ldo;自然是建康!&rdo;建康,但這般去建康?也不在南陽呆一呆?陳容一呆,她朝王弘瞅了又瞅,實在從他的臉上看不到半點想法,只得收回胡思亂想的心,展顏一笑,乖巧應道:&ldo;好。&rdo;陳容準備妥當時,馬車已整裝待發。車隊緩緩地駛出了王府。去年的那次大規模南遷,南陽城中的大士族,已走了八九。現在陳容走在南陽城中,直覺得街道比記憶中冷清太多。望著疏疏落落的人群,陳容掀開車簾,認真傾聽著四周傳來的低語。可是,車隊所到之處,行人做鳥雀散開,她哪裡能聽到什麼。就在陳容東張西望時,一隊人馬出現在眼前。一個文士大步走出,他卻是陳容熟悉的張項。張項大步走到馬車前,他朝著王弘的馬車深深一揖,朗聲道:&ldo;奉南陽王之命,前來送郎君一程。&rdo;馬車中,王弘朝著榻後一倚,風姿皎然,&ldo;前來送行,卻無酒無樂?&rdo;張項一怔,他張目結舌地對上王弘清澈高遠的雙眸,一時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王弘一曬,揮了揮手,&ldo;君請回吧。&rdo;聲音一落,馬車駛過。張項回過神來,他腳步一提,有心想追上去再說些什麼,可被王弘風宰所懾,一時之間,直覺得再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顯得太俗無趣。想了想,他還是領著眾人站在那裡,目送著那車隊浩浩蕩蕩地駛向城門。王弘的馬車過後,便是陳容的馬車。退到一旁的張專案光與眾人一樣,不由自主地追逐著清豔嫵媚,不可方物的陳容。望著雲髻高挽,裳服華貴,高不可攀的陳容,張項又向後退出一步,低下頭不敢直視於她。馬車緩緩駛出了南陽城。一出朝陽城,陳容便回頭望去。這座城池中,埋葬著她太多的記憶,不知此次過後,再見何時?在她出神時,前面的馬車停了下來,一個護衛喚道:&ldo;郎君令你過去。&rdo;他主動叫她了?陳容心情大好,連忙應了一聲,提起裳擺,向王弘的馬車跑去。馬車中,王弘正手持竹簡聽到陳容的腳步聲,他頭也不抬地問道:&ldo;腳步叮叮,因何愉悅至廝?&rdo;陳容徑自爬上馬車,燦然一笑,&ldo;此處有酒有書有樂有美人,當然愉悅。&rdo;這回答,可真是大出王弘意料,他慢慢放下竹簡,朝著陳容看來。他一抬頭,爬上馬車的陳容便歡笑一聲,撲了過去。她重重撞入他的懷中,把他撲倒在車廂後,壓在他身上,湊唇過去胡亂吻了幾下,陳容眯眯笑道:&ldo;郎君不是說過行樂須及時嗎?此時美人在抱,你還猶豫作甚?&rdo;王弘任她叭唧叭唧地胡亂親著自己,直到她親了十幾下,累了自成了,他才慢條斯理地掏出手帕,優雅地拭去臉上的口水。抬起頭,他靜靜地看著身上的陳容,淺淺一笑,道:&ldo;怕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