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謝鶴亭算起來,這時王軒已經離家四個多月了,這四個月中,謝宛等人是把時間浪費在路上,他卻已把南山到建康這一路轉了一個遍。眼下,建康是不敢去了,下山看看的目的也達到了,相信自己到得南山時,母親已給自己生下一個英武的弟弟了。想著想著,王軒有點熱切了,當下他大聲道:&ldo;走,回家。&rdo;說到這裡,他不忘朝四下瞪了幾眼,命令道:&ldo;今日之事,不可跟我父親提起!&rdo;眾護衛鬨然應是。那中年護衛則忍著笑說道:&ldo;郎君耳目通天,小郎只怕瞞不了多久。&rdo;&ldo;瞞不了也得瞞。&rdo;王軒昂著頭,抗抗有聲地說道:&ldo;這事從頭到尾,都是我母親瞞騙所致。他要怪我,我就找母親算帳去。&rdo;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可那越來越低的頭,分明是心虛了。眾護衛鬨堂大笑,駕著馬車開始向回返去。還別說,雖然離家不過四月,可眾人此刻想到可以歸家,都開心起來。為了免得&lso;誤傷&rso;路人,這一次,王軒戴上了斗笠。走了半個月後,前面出現了一座&ldo;如&rdo;城,飄逸的行書雕刻在牆頭,遠遠看去,眾人都可以聞到裡面的酒ròu香,脂粉味。眾護衛大喜,吆喝連聲。如城是個中等城池,因靠近建康,這裡人流眾多,車水馬龍。一幢幢精緻的木屋,修建在河道兩側,舟行人過,舉目處處都是廣袍長袖,飄然來去的人影。興沖沖地打量著四下經過的美貌女郎們,一護衛湊近馬車,朝著裡面笑嘻嘻地說道:&ldo;小郎,此地水秀人鎂,你不下來走走麼?&rdo;斗笠下,王軒冷冷的聲音傳來,&ldo;我看你是喝多了。&rdo;這話一出,又是一陣笑聲傳來。就在這時,前面傳來了一陣躁動。街道中,路人紛紛朝前方跑去,腳步聲中,還夾著女郎捫的歡叫聲。眾人好奇,當下擁著馬車順聲走去。不一會,他們的前方,出現了一隊華服子弟,走在最前面的那幾騎,不曾坐車,他們策著馬,正在越來越多的人潮中緩緩而來。走在最前面的那個,是個極為俊美的,腿長腰挺的青年。他雖是騎著馬,卻不著胡裝,而是一襲廣袖長袍,一動,風便吹著他的廣袖飄然如蝶。望著那個策馬而行,腰間不佩劍而佩笛,墨髮披散有逍遙之姿的青年,王軒好奇地問道:&ldo;他是誰,端的好風姿。&rdo;那中年護衛笑道:&ldo;他叫謝鶴亭,當年與你父親齊名。&rdo;與父親齊名啊?王軒更好奇了。這時,謝鶴亭等人已來到了他們前方。望著安靜地站在街道兩旁欣賞美男,雖然尖叫跳躍,卻不曾拿出&lso;利器&rso;傷人窒人的女郎們,王軒悶悶地說道:&ldo;不公平。&rdo;這話一出,又是一陣悶笑。這時,謝鶴亭等人已來到了面前。就在這時,他眼睛一轉,瞟到了幾個面熟的護衛,定神一瞅,謝鶴亭馬上認出了那馬車上藏在隱處的標誌。當下,他策馬過來。來到王軒的馬車旁,他問道:&ldo;此是何人?&rdo;那中年護衛上前,他行了一禮,微笑道:&ldo;勞郎君問,這是我家軒小郎。&rdo;&ldo;軒小郎?是王弘的長子?&rdo;&ldo;是。&rdo;謝鶴亭低聲說道:&ldo;一別經年,兒子都這麼大了?&rdo;伸手掀開車簾,他望著斗笠下的王軒,皺眉道:&ldo;小小少年,怎地藏頭露尾,不敢直面見人?&rdo;這話一出,王軒大怒,正要回嘴,那中年護衛連忙攔住。他朝著謝鶴亭一禮,微笑道:&ldo;謝家郎君有所不知,我家小郎唯有這般,方能自在行走。&rdo;任何一個晉人,都能明白這話的意思。謝鶴亭一怔,他望著王軒,悵然地問道:&ldo;似其母麼?&rdo;中年護衛應道:&ldo;父母均似,更勝一籌。&rdo;原來如此。謝鶴亭笑了笑,低聲說道:&ldo;有意思。&rdo;聲音低喃,隱帶惆悵。說完這話,他見到斗笠下,王軒那雙鳳眼斜睨向自己,不由曬道:&ldo;光看這眼,便知道這孩子有其母之妖。&rdo;他盯向王軒,微笑道:&ldo;軒小郎,你是琅琊王氏的嫡子,這般遲遲不歸故里,可有思鄉?&rdo;王軒抬頭看向謝鶴亭,他實在不喜這種對方居高臨下,自己卻只能躲躲閃閃說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