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聲音落下,孫衍已是大大一聲暴喝,&ldo;來人!&rdo;&ldo;在!&rdo;兩個護衛應聲入內。孫衍朝那青年將領一指,喝道:&ldo;把這傢伙給我趕出去!&rdo;兩個護衛毫不遲疑地應了一聲是,便向那青年將領走來。那青年將領見他動真格了的,連連揮手,苦笑道:&ldo;好了好了,我出去就是,出去就是。&rdo;他一邊說,一邊向後退去。饒是退到了門坎上,他還在向房中望來。他的表現非常可惡,朝著陳容望上一眼,便朝著孫衍望上一眼,然後長嘆一聲,再接著看向陳容,看向孫衍,再長嘆一聲……孫衍揮退了護衛後,幾個箭步便衝到陳容面前。他伸手握著她的雙手,顫聲道:&ldo;阿容你怎麼來了?&rdo;說到這裡,他紅著雙眼,憤怒地低吼道:&ldo;陳氏阿容,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知不知道你這一來的後果?&rdo;陳容望著關切之溢於言表的他,感動得抿緊了雙唇。她仰頭看向他,幾乎是突然的,以一種果斷的語氣說道:&ldo;我知道怎麼才能脫圍!&rdo;孫衍一怔。他伸手撫向陳容的額頭,詫異地說道:&ldo;你這小女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話嗎?&rdo;陳容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再次說道:&ldo;我知道如何帶你們脫圍!&rdo;孫衍歪著頭,秀美無倫的臉上盡是狐疑,他忍不住又伸手按在陳容的額頭上,見到她雙眼明亮而堅定,便皺起了眉頭,鬆開手,向後退出一步,坐在陳容對面的榻几上。坐下後,他拿起一樽酒一飲而盡,再盯向陳容,說道:&ldo;你再說一遍!&rdo;陳容慢慢地,優雅地下,雙手扶在膝頭,腰身挺得筆直,盯著他,果真重複道:&ldo;我知道如何突圍。&rdo;不等孫衍回話,她沉聲道:&ldo;至於我如何知道的,我不會說,也不想說出。孫衍,我只知道,今晚丑時起到黎明時,南城門的胡卒會被突然調出,剩下的只有三千士卒,而且這些士卒不是慕容恪的嫡系,並不同心。那是我們唯一的生存機會。&rdo;孫衍聽到這裡,幾乎是突然地,他目不轉晴地盯著陳容,道:&ldo;你這話,是王七郎說的吧?&rdo;陳容一呆。孫衍苦笑道:&ldo;剛才在殿上,王七郎再次慎重地提出這個意見。不過他沒有說得這麼具體,他只說今晚,大家集合所有兵力,從南城門突圍,或有生存希望。可你知道嗎,莫陽城計程車族都聽不進他的話,那莫陽城主更是話都不讓他說完。阿容,在這種情況下,你把他的話重複,有什麼意義?&rdo;他的聲音一落,陳容便低低說道:&ldo;他是這樣說的?&rdo;孫衍瞪著她。陳容苦笑起來,她垂下雙眸,任傍晚淡淡的夕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神中盡是惋惜,&ldo;原來,他是沒法啊……&rdo;孫衍瞪著她的表情,更是莫名其妙了。陳容收回心神,抬起頭望著他,果斷地說道:&ldo;他們不聽是他們的事,我們自己走!便帶著你的二千士卒,還有王家眾僕,我們今晚從南門脫圍!&rdo;孫衍朝著她上上下下打量著。片刻後,他右手一揮,喝道:&ldo;來人,去把王七郎請來,告訴他,他有知音在此。&rdo;&ldo;是。&rdo;聽到領命而去的腳步聲,陳容滿臉喜色。她長相豔麗,這麼一笑,便如月季花瞬時盛放,動人得很。孫衍看著看著,秀美的臉上一紅,他微微側頭,不再看向陳容。房中安靜下來。直過了一會,孫衍才說道:&ldo;對了,聽說過王家僕人入城時,輕車緩入,臉帶笑容,極為雍容。阿容,你便是隨他們入城的吧?&rdo;聽他這語氣,陳容在入城時大顯身手的事,壓根沒有傳出去。看來是王弘私下有授意。那個人啊,她真是永遠看不透。陳容收回心神,點了點頭,說道:&ldo;是。&rdo;頓了頓,她低聲說道:&ldo;這主意,是我出的。我知道西城門可以入,也知道胡人不會對我們動手。&rdo;孫衍嗖地抬頭盯著她。他低叫道:&ldo;是你出的主意?&rdo;陳容點了點頭。孫衍明顯愣住了。他站了起來,負著雙手,在堂房中踱起步來。踱了幾步後,他腳步一剎,轉向陳容,眼眸中光亮大增,&ldo;原來阿容還是個知兵的!好!既然你也這樣認為,那麼今晚,我們突圍。&rdo;他轉身便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