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弘的府中,陳容這一次,直閉門不出的足呆了兩天。第三天下午,一個太監奉旨前來,卻是陛下召她參加皇室之宴。因王弘早有交待,陳容便慡快地答應了。沐浴更衣後,陳容穿上一套鮮豔奪目的紅裳,坐在馬車上,向皇宮駛去。當馬車駛近宮城時,馬車開始川流不息的前來。這些馬車主人彼此打著招呼,相互談笑,都是朝宮城駛去。陳容的馬車走在一側,開始還不招人注意,漸漸的,注意的人越來越多,投來的目光也越來越多。在一雙雙好奇的,饒有興趣的,或者含著譏嘲的目光中,一輛馬車從後面駛去,桓九郎大呼小叫的聲音傳來,&ldo;光祿大夫,光祿大夫&rdo;陳容應了一聲,緩緩掀開車簾,露出面容。她這一露頭,嗖嗖嗖,好幾十雙目光都向她看來。幾乎是看到她的那一瞬,所有的聲音都凝了凝,直是停滯了這麼一息半息的,喧囂聲才再次響起。桓九郎瘦削白淨的臉上,也露出一抹驚豔,他笑著說道:&ldo;我從不知,你這婦人著紅裳,直是動人心魄&rdo;讚歎中,他靠近陳容。歪著頭,將陳容上上下下認真地盯了一遍,桓九郎深深吸了一口氣,陶醉地閉上眼,喃喃說道:&ldo;美,美確實是美不過換了一襲紅裳,便張揚至廝,燦爛至廝,直如日落西山,彩虹照雨&rdo;建康的美人雖多,可彼時以高雅清淡為美,女人們著裳,都偏重素淡之色。便是有人著了紅裳,那也是摻了大量雜色的。很少有人如陳容這般,穿著紅得毫無雜色的裳服招搖過市。事實上,便是有人這般穿了,可那些人也沒有陳容這般奪目的豔光,這麼精緻妖嬈的五官和媚惑氣息。因此種種,她才在第一眼,便令得這些名閱豔色的人都給震住了。身為名士,桓九郎說起話來,那是肆無忌憚,讚美起一個人來,也是肆無忌憚。不過這時刻,眾人都露出與他一樣的眼神。好一些司馬室的子弟,更是目光灼灼地盯著陳容,暗中盤算,回府後叫家裡的女人也穿上這紅裳,賞上一賞。望著桓九郎,陳容微微一笑,她目光晶瑩而溫柔地望著桓九郎,在馬車中福了福,曼聲喚道:&ldo;數月不見故人了,故人安好?&rdo;&ldo;好,好得很。&rdo;桓九郎應了幾聲,再次向陳容靠近,直到兩輛馬車相貼在一塊,他湊過頭來,壓低聲音說道:&ldo;這次之宴,滿城貴介,獨獨少了七郎。&rdo;這點王弘可沒有跟她說過,陳容一凜,壓低聲音問道:&ldo;我當如何?&rdo;&ldo;肯定有人為誰,無論何時,你需維護七郎顏面。&rdo;陳容點頭應是。這麼兩句話,後面馬車駛來,桓九郎的馬車只得繼續向前駛去。望著依然侯在角落裡的陳容,桓九郎笑道:&ldo;大夫之豔可傾城也。&rdo;一句話說出,他哈哈一笑,驅車離去。陳容望著他的背影,嫣然一笑,驅車跟上。宴會設在宮城外的一個大殿中。陳容細細看來,發現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年輕的貴族,不見年長者的身影。轉眼間,馬車在廣場停了下來,陳容在婢女地扶持下,緩步走下馬車。再一次,她一走下馬車,便有無數雙目光被凝住。陳容嘴角含笑,曼步向前走去。這時刻宴會剛剛開始,那些高等貴族們,正遊貫而入。陳容身份不顯,自是走到道旁樹下侯著。彼時正是黃昏,她著一身豔紅的華服,這般站在樹下,金光縷縷,點綴在她晶瑩豔麗的臉上,點綴在她完美的身段上。風一吹來,便拂起她那如火燒雲一樣的長袍廣袖,一直之間,眾人直覺得眼睛都灼得睜不開了。在陳容的後側二百步處,也有幾十雙目光向她看來。這些人,圍在外圍的是一些大世家的女郎們,被她們圍著的,是七八個俊美的,風姿各異的少年郎。眾少年男女情不自禁地向陳容看了又看,看著她,女郎們扁了扁嘴,滿臉不屑:這個風流道姑真不愧風流之名,長相當真騷媚……不屑歸不屑,她們第一次發現,自己在對上這種騷媚世俗的豔光時,會有一種震撼,會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就在腹誹之時,一個女郎輕聲喚道:&ldo;謝郎,你這是往哪裡去?&rdo;嗖嗖嗖,數十雙目光同時回過頭來。在女郎們地注目和不解下,長腿俊美,膚色白中透著健康的淡棕色的謝鶴亭,長袖翩然,如仙鶴般優雅走出,向陳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