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聲一出,眾人連忙扶著她,急急向山下跑去。這些人,來的時候氣勢昂昂的,去的時候狼狽不堪,陳容望著歪歪斜斜匆匆忙忙的一行人,呆了呆,目光轉向那倒在地上的宮女的屍體。她走上前來。陳容慢慢彎腰,望著那宮女胸口上的箭支,她低聲說道:&ldo;沒有字。&rdo;剛說到這裡,陳容便是苦笑起來:真是廢話,誰會在殺人的利器上留下字?她直起腰,朝著剛才射出冷箭的山林中望去。這一望,樹木森森,哪裡有半個人在?尚叟湊上前來,顫聲說道:&ldo;女郎,這,這,要不要報官?&rdo;陳容蹙眉想了想,好一會,她搖了搖頭,&ldo;這箭是在警告那些想動我的人。既然如此,便留久一些。我們不用理會的。&rdo;尚叟等人連忙應道:&ldo;是。&rdo;陳容又朝著那瞪大雙眼,至死也不瞑目的宮女盯了一眼,轉身向觀中返回。她的腳步有點緩慢,整個人顯得心不在焉。在她的身後,驚魂剛定的僕人們,正在低聲議論聲,&ldo;一定是陛下派來的人。&rdo;&ldo;依我看,一定是本家派了人在保護女郎。&rdo;&ldo;說不定是哪位遊俠路過此地。&rdo;亂七八糟地議論聲中,平嫗向陳容靠近幾步,此刻,臉上的巴掌印還一清二楚的平嫗,笑得格外開懷,她朝著陳容嘀咕道:&ldo;女郎,我知道,是那七郎的人。只有他才會這般護著女郎。&rdo;陳容沒有回答。平嫗是瞭解她的,她瞅了瞅陳容的臉色,馬上明白過來,&ldo;女郎也懷疑是七郎在保護你吧?&rdo;剛笑到這裡,平嫗瞟到陳容的道姑髮髻,於是,那笑容給僵在了臉上,良久,一聲嘆息從咽中溢位。陳容一行人來到道觀大門前時,從另外二條山道上來的貴人們,已經上得山來。這二路貴人,居然都是皇室中人。其中一個三十來歲,臉瘦而長,頗為白淨的王公貴族遠遠看到陳容。便呵呵一笑,朝著她施上一禮,喚道:&ldo;司馬言見過弘韻子仙姑。&rdo;陳容連忙還禮時,另一個二十八九歲,與皇帝長得有點相似的貴人,也親熱地施上一禮,喚道:&ldo;司馬敬見過弘韻子仙姑。&rdo;&ldo;不敢不敢。兩位王爺多禮了。&rdo;陳容垂下雙眸,避開兩人不斷打量著,盯著目光。此刻,在這兩人的身後,還有私語聲傳來,&ldo;不過是打了下僕一個耳光,便被射殺當場!&rdo;&ldo;你聽聽這道號便知道原由了,弘韻子,弘韻子。&rdo;&ldo;那一箭,當場可悚!&rdo;&ldo;諸君錯矣,王家七郎是何等風流人物?那般超然世外,神仙也似的一個美少年,怎會讓自己沾上血腥?我覺得啊,他只怕是看到血也會暈倒的人吧?&rdo;&ldo;呵呵,此言也有道理。&rdo;&ldo;謬矣謬矣,你們忘了莫陽城和南陽城那二場戰役了?&rdo;亂七八糟的低語聲,不斷地傳入陳容的耳中。那司馬言回過頭去,朝著眾幕僚隨眾瞪了一眼,瞬時,私語聲少了一半。他回過頭來,緊走幾步,來到陳容的身後,他咳了咳,聲音極為溫和親切地說道:&ldo;不知仙姑明兒有空麼?我母親素來禮道,在西山道觀啊,她可是常客。這一次陛下封仙姑為道觀之主,我母親聽了可歡喜呢。她一直說啊,陛下這次可做對了。她還說怎麼著也要見你一見。&rdo;一邊說,他一邊觀察著陳容的臉色,見她含著淺笑,看不出同意還是不同意,不由嘴一嘟,朝著她便是深深一揖,頗為賴皮地說道:&ldo;仙姑便應了罷。你要不給我一個答覆,小王我連家也不敢歸啊。&rdo;陳容聞言,慢慢一笑,她垂下雙眸,輕輕說道:&ldo;王爺見諒,弘韻子剛才才向三清道祖請示過,說要閉關的。&rdo;說到這裡,她苦笑起來,雖是兩世為人,可對這些交際應酬,她一直都沒有長進。現在面對這王爺的要求,她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才是。想振作,想多更……對了,忘記求粉紅票了!媚公卿及時出現的王弘幾乎是陳容的話一落,她便敏感地發現,司馬言身後的眾人看向她的眼神變了,變得有點不耐煩,那瞅向她的眼神中,似乎在責怪她不知進退輕重。這時,站在後面的,名叫司馬敬的王爺陰陽怪氣地說道:&ldo;仙姑可是為了禮敬三清師祖才閉關的,這紅塵俗世事,可與她無關。十二哥,姑母這情可表錯地方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