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沒唱完,田遠就睡過去的時候比較多。有時候田遠實在睡不著,潘雷就慘了,一首歌接著一首歌,一直唱下去,唱到嗓子都啞了,他就可憐兮兮地說,親愛的,你怎麼還不睡啊,難道要我回去拍拍你啊。田遠淡淡的丟來一句,去軍醫那裡,拿一盒胖大海。有了家裡那口子的命令,潘雷訓練那群兔崽子的時候,不叼著一根菸了,改含胖大海了,隊員們奇怪呀,他們隊長抽菸挺兇的,怎麼不在叼著煙了。潘雷手一叉腰,腳踩在椅子上,大馬金刀的囂張模樣,家裡命令,嗓子疼含胖大海,晚上還要給家裡那位唱催眠曲呢,嗓子不好沒辦法哄他睡覺。喲喲,這小嗑兒嘮的,擺明了找嫉妒呢。羨慕吧,嫉妒吧,就要氣死人,老子有人惦記,老子有關心疼愛當成心尖子的人,你們就沒有。老子戀愛,愛的春暖花開,愛的滿部隊都是粉紅氣泡,你們只能是兩根筷子加粉絲,一群光棍。得瑟的走路都帶風,拎著田遠給他準備的醫藥包,滿大隊的顯擺,看見沒有,這是我那口子給我的防水膠布,這是我那口子給我的消炎藥,這是我那口子給我的體溫計,全部都是我那口子給我的,哎哎,你們別動爪子啊,那是我那口子給我的,你們不許動。敢動?還敢動?抽死你,揹包裡放五十公斤石頭,圍著cao場跑二十圈。田遠下班回家,反覆看了手機好幾次,覺得今天有些不對勁。一整天了,潘雷一個電話都沒有,怎麼回事?爬上了c黃,還在擺弄手機呢,他出任務了?他說過,出任務不方便打電話的。嘗試著聯絡他一下,對方關機。田遠重重嘆口氣,哎,他每天打電話扯皮閒聊都成習慣了,聽他唱一首歌入睡也習慣了,怎麼他突然不來一個電話,就那麼彆扭呢,還想什麼事情沒做一樣,空勞勞的。翻身拿過書,看幾頁也是看不進去,在哪過手機,再打一遍潘雷的電話,還是打不通。&ldo;混蛋,沒有你我還不活了?睡覺。&rdo;摔了書本,把手機丟在一邊,關燈,睡覺。不就一天沒來電話嗎?不來電話就不來電話,他有什麼好彆扭的。睡覺吧,睡覺,明天上午有一臺手術,下午還要接待病人,事情挺多的。翻個身,實習生要來了吧,不知道要他帶幾個實習生。潘雷到底執行什麼任務去了?危險嗎?唉,說好了不想他的,睡覺啦。閉著眼睛沉默一會,還是覺得不舒服,再翻一個身,一整天都沒電話了,這次很危險嗎?再翻身躺平,一天沒聽見他的聲音了,真不習慣。再翻身,抓過手機,再打一遍他的電話,還是無法接通。混蛋,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折騰他。想辦法欺負他,對了,讓他學做張輝那裡送來的蛋餃,那個好吃。車還在那裡停著呢,他還沒有學會開車呢,這個混蛋還記得不?哎,早知道他不能天天給他唱歌助眠,應該把他的歌聲錄下來的,當成催眠曲也不錯啊。迷迷糊糊的睡沉了,總覺得身上的血腥味道沒有洗乾淨,夢裡都是血粼粼的場面,一會是他在做手術,一會又是潘雷渾身鮮血,一會是潘雷躺在手術檯上,那鮮血就像小溪一樣蜿蜒流動。田遠猛的驚醒,蹭的一下從c黃上驚起,大口大口的喘氣,他夢見潘雷胸口中了一槍,死在他面前。嚇死了,吞了一口口水,不停地安慰自己,那是夢,不是真的。一摸腦袋,滿頭的汗,他這才發覺,他的睡衣都溼了,他嚇出一身冷汗。真的是嚇壞了。長出一口氣,他沒事的,他裝備精良,他身手好,肯定沒事的。自己安慰自己,他就是最近壓力大了,就是因為今天潘雷沒給他打電話,他才會胡思亂想。剛想脫了睡衣再睡下,手機鈴聲刺耳地響起來。田遠七手八腳的抓過手機,一看是潘雷的號碼,趕緊接通。&ldo;田兒啊,我這有些問題,你能不能馬上趕到醫院?&rdo;田遠剛放下的心,在一次提到嗓子眼。跳下c黃趕緊穿衣服。&ldo;你怎麼了?&rdo;潘雷的聲音沒有往常的那種輕鬆慡快,有些壓抑的焦急。他一聽這聲音不對,心慌的不得了。&ldo;不是我,你也彆著急,我這邊有個病人,傷的挺嚴重的,我怕醫院沒有醫生做的了這個手術,就想讓你來一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