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開啟,一個人影進來,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味道,林木身體一動,但是沒有睜開眼睛。也許是自己太累了,精神疲憊,產生的幻覺。他不是在軍區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呢。他雖然在想著,他做過的那碗熱騰騰的粥,可他不會出現吧。一隻大手摸上他的後腦勺,手掌正好蓋上他的後腦,大拇指動了動,磨擦著他的頭髮。&ldo;累了吧,我們回家。&rdo;林木還閉著眼睛。&ldo;你怎麼來了。&rdo;真的是陳澤,他怎麼回來?哦,對了,他是後勤部長,他有特權的。所謂的軍規,對他來說,似有似無。他就算是深更半夜的出去,誰敢管呢。&ldo;我不放心。你就是不會照顧自己。&rdo;陳澤怎麼想都不放心啊,六點還準備做手術,他要做幾個小時啊,會不會到半夜啊,會不會很累啊。他把手邊的工作處理完了,就開始繞著軍區轉,聽見一個上尉打電話,膩膩歪歪的跟老婆打電話,我要是在你身邊那就好了。對啊,他這麼擔心放不下,為什麼不去看看,在他身邊各種擔心就沒有了啊。開車出來的時候都九點了,先去了他的小區,六樓黑燈瞎火的,肯定是沒回家呢,這不,趕到醫院。看見林木疲憊的臉。心疼了幾個個。一隻驕傲的王子啊,走路都帶風啊,雄赳赳氣昂昂的精氣神十足,認識這麼長時間了,膩膩歪歪則的跟在他背後時間也不短了,什麼時候看到過他這幅霜打茄子的樣子,胳膊就這麼耷拉著,煙訓著手指頭,頭髮亂了,白灼燈照得他的臉青白青白的,後仰著脖子,就連那塊他留下的吻痕,都感覺不那麼新鮮了。廢話啊,他們都兩天沒通電話,五天沒見面,就算是一口咬出血,也會好了吧啊。心疼的喲,這沒人關心的王子,可憐不識見兒的,說到底啊,自已的人自己疼。 小心伺候殿下林木扯了一個笑,睜開眼睛,陳澤拿走他的菸頭,扯過外套給林木披上,一手抱住他的肩膀,一用力就把他扶抱起來。&ldo;你要是累的話,我可以揹你走。&rdo;&ldo;就你那條腿?我可不想落得一個欺負殘疾人的罪名。&rdo;深呼吸,防備再一次武裝到牙齒,伶牙俐齒的,恢復了精神。陳澤心裡嘆息啊,小情人啊,你哪怕是在那麼柔弱一點點,就跟剛才那樣,稍微虛弱一點點,我就是把心臟挖給你也願意啊。不過,你氣勢全開,眯著眼睛丟來一把手術刀,說,給我挖心臟。也會乖乖的挖吧。林木走在前面,陳澤走在他身邊,想伸手扶著他,林木甩開他胳膊,他沒有虛弱到那種程度,下不來手術檯的那是田遠,不是他。醫院永遠都是人來人往啊,不管什麼時候,他挺著腰板兒,筆管條直的,陳澤嘖嘖的,裝吧你就,累不累呀,不會放鬆一下啊,哪怕是那小腰軟那麼一點也行啊。在外面你威風八面,保持最完美的形象,可是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這樣啊,腰那麼一軟,嘴那麼一撅,小腦袋這麼一埋進自己的懷裡,跪地面親他腳丫子都成。進了車裡,林木再也繃不住了,軟在車坐那,徹底蔫吧了。&ldo;這些天太拼了吧,你到底做了多少臺手術啊。&rdo;&ldo;五天,十二臺手術。&rdo;&ldo;累死了可怎麼辦?就不會悠著點啊。&rdo;陳澤忍不住要罵人了,從後座拿過一條軍用毯子,給他裹上。發動車子往家走。&ldo;看看你這個樣子,囂張呢,不是王子嗎?怎麼看都跟打敗的小公雞一樣,不知道有一個詞兒叫做過勞死嗎?忙忙忙,你整天忙,忙得不跟我打電話不理我,行,你忙啊,這我都能忍的下,可你看看你,非要這麼作踐自已是吧,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比抽我幾個大嘴巴子還要心疼啊。&rdo;&ldo;工作堆到一塊我有什麼辦法?&rdo;&ldo;那就不會一天一天的來?折騰,胡鬧,作踐,累暈了你也就舒服了。&rdo;林木一拍車墊子。&ldo;沒完沒了了你。&rdo;訓什麼啊,一句兩句的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趕上懶婆娘的裹腳布了,煩得要死啊。&ldo;我今天要是不來接你,看你怎麼回去,你都成泥了,在我面前你別裝的那麼堅強不催好不好,我們是兩口子,你對我要瘋,抱怨,喊累,我也不會說你跟個娘們一樣。&rdo;林木扭過頭去,他沒有習慣訴苦,也不習慣抱怨,再多壓力辛苦,大男人忍忍就過去了,這有什麼啊,累得要死了他不也是忙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