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縈呆了呆,她抬頭看向他,一時忘了回答。見她不吭聲,那人回過頭來。他的眼中,還盪漾著笑意。這笑意與剛才他那燦然一笑一樣,愉悅和歡喜直從心底透出。陡然的,盧縈想道,以往每次見他,他總是笑著的,可那笑容從來沒有如此刻這般,透著種純真……他此刻是真正的在歡喜!見盧縈呆望著自己出神,他揚了揚唇,似笑非笑地問道:&ldo;阿縈得意了?&rdo;盧縈一怔低下頭來,她剛準備脫口說出自己不曾得意的話,可不知為什麼,執六剛才的警告陡然浮出心頭,&ldo;&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讓他失望的後果,你當不起。&rdo;低著頭,盧縈沒有吭聲。在這種情況下,她沒有吭聲,既像羞躁,也像是不好意思回答。那人滿意地抿起唇角,他端詳著那湖山處,又道:&ldo;阿縈喜歡杭州麼?從長河可以直到杭州,那裡有一個西湖,湖景天下無雙,下次隨我去看看。&rdo;好一會,盧縈才低聲應道:&ldo;是。&rdo;她的聲音落下後不久,又是一陣笛聲傳來。卻是那人再次吹起了笛子。光從樂理來說,他這笛子吹得並不是一流。只是不知怎地,盧縈感覺到,吹笛子時的他,處於一種極度放鬆的狀態。一邊吹著笛,那人一邊沿湖而行。這時,白灼的太陽被浮雲擋住了,再加上湖風吹來遍體皆涼。盧縈不由抬著頭,看著這個不如往昔華貴,也不似往昔那般威嚴,平添了幾分隨和和儒雅的身影。 她信手摘了一片竹葉含在嘴中,給他的笛聲伴起奏來。竹音清冽,笛聲清越,配合在一起,雖不夠完美,卻格外的讓人舒暢。信步跟在他身後的盧縈,吹著吹著手臂一緊,卻是被那人拖入了樹蔭下。盧縈抬起頭來,那人被太陽曬了一陣後,額頭上已有汗水冒出。身邊的婢女剛拿著手帕想幫他拭汗,那人卻瞟向盧縈。當下,那婢女便低頭退後一步,而她手中的手帕,也已塞到了盧縈手中。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轉眼間,一個護衛跑到他面前單膝跪下,稟道:&ldo;稟主公,耿左將軍已然抵達成都。&rdo;放下笛子,盧縈聽到他懶洋洋地說道:&ldo;到了成都?卻不知由何人接待?&rdo;&ldo;現已住入尚氏府打回原形&ldo;尚氏倒是殷勤。&rdo;貴人轉頭向盧縈命令道:&ldo;去換個裝吧。&rdo;見她雙眼瞪大,他卻是一笑,&ldo;你還想玩?也罷,戴上紗帽吧。&rdo;一臉縱容地允許她喬裝打扮的樣子。盧縈卻不顧一側執六使出的眼色,向後退出一步後,深深一禮,&ldo;稟主公,阿縈不能去。&rdo;幾乎是她這幾個字一落地,四周的空氣便開始凝滯起來,慢慢的,貴人揚聲淺笑,&ldo;哦?為何?&rdo;明明是在笑著,卻讓人一種暴風雨就要來臨的窒息感。盧縈抬起頭看向他,淡淡笑道:&ldo;無根之木,風雨易折。&rdo;她說,她現在還是無根之木,遇到風雨就會折損。貴人看著她,懶洋洋地說道:&ldo;好象有些道理。&rdo;他的語氣緩和了些。按道理,現在盧縈就應該見好就收,可她好象沒有這個想法。繼續說道:&ldo;主公,阿縈還有話要說。&rdo;&ldo;說罷。&rdo;&rdo;阿縈一直知道,我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以後想過什麼日子。&rdo;她直視著貴人,靜靜地說道:&ldo;主公現在對阿縈有了興趣,故而百般縱容。或許有一日主公興致來了,還會把阿縈收入房中,給阿縈一個名份。阿縈也知道主公尊貴無比,能呆在主公身側還擁有一個名份,實是天大的造化。&rdo;她說到這裡,貴人哧地一笑,眸中的喜悅完全散去,只見他淡淡說道:&ldo;哦?今兒個膽子真不小啊。&rdo;說到這裡他聲音一輕,慢慢說道:&ldo;阿縈繼續說下去!&rdo;最後幾個字落下時,只聽得撲通撲通一陣響聲傳來,卻是眾護衛婢僕齊刷刷跪倒在地,一動不動。盧縈和往常任何一次一樣,無視他那如洪水一樣的威壓,還有那種讓人窒息的恐懼感。她靜靜地說道:&ldo;是。阿縈設想了一下,成為主公的婢妾後,在最初的半年一年間主公或許還會允許阿縈身著男袍呆在主公身側,一為幕僚二也可以湊湊趣說說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