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那最先聽出《卓文君》的青年在一側說道:&ldo;你們知道這白髮老頭子是誰嗎?他就是清老。&rdo;&ldo;他就是清老?&rdo;&ldo;不可能!&rdo;回答他的,是兩個中年人。那青年說道:&ldo;不錯,他就是清老。&rdo;他爭辯道:&ldo;不是出自宮中,曾為帝師的清老,誰敢在綺香樓中這樣罵這個說那個的,連那些客人都不出面阻止?&rdo;說到這裡,那青年又道:&ldo;清老對盧氏女十分賞識,還曾說過,如果盧氏女願意成為他的弟子,他會傾其所有讓她名聞天下。清老現在年已古稀,他的弟子遍佈大江南北,產業數不勝數。哎,當時他說那樣的話時,連一些世家女子也有動心的……這樂師之名雖然不好聽,可若是得了陛下賜封,那也是遺世獨立,不懼汙濁。&rdo;青年所說的話,對眾人來說也是新鮮,一時之間,少年們不停地議論起來。只是說著說著,眾人對那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盧氏女,還是羨慕的少。畢竟樂師就是樂師,名聲最大,影響力最大,產業最多,也還是一個樂師。盧雲靠了過來,他目光明亮地目送著那支流淌著溫香的船隊經過,好一會才低聲說道:&ldo;大哥,他們都在說你呢。&rdo;月光下,盧雲的眸中都是笑意,他得意地說道:&ldo;大哥,我都不知道你的名聲這麼大了。&rdo;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名聲這麼大了。盧縈笑了笑,她看著那隻船隊,心中暗暗忖道:我可從來沒有想到過要這方面的名聲。……還真是無心cha柳柳成蔭,不知不覺中,她在另一個領域裡,竟擁有了很大的影響力。這支船隊的速度要快過客船,這般並行了一陣後,它們慢慢越過客船,慢慢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盧雲小小打了個哈欠,朝著盧縈喚道:&ldo;大哥,我們回艙吧。&rdo;&ldo;好。&rdo;一夜無夢。第二天一大早,盧縈醒來時,便發現弟弟不見了。她一出艙房,便看到盧雲扶著船舷,正目不轉睛地欣賞著兩岸的景觀。少年的臉上,盡是看到新鮮的歡喜。盧縈緩步走到弟弟的身後。初起的朝陽中,盧雲俊秀的臉給染得紅紅的,一雙烏黑的瞳子中,只有對新鮮生活,新鮮地方的快樂和期待,看不到半點失意。盧縈轉過頭去。其實,這一次變化,損害最大的便是盧雲這裡。他失去了名師,失去了唾手可得的秀才地位,失去了前途……這般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可以把那些聖人經典背得滾瓜爛熟。可是,沒有人證明他的身份,沒有有名望的人推薦,他學識再好人口再出眾,要想舉孝廉和考秀才,也是絕無可能!因為他鄉望那裡便過不了關!不過,會有辦法的,盧縈想道:肯定有辦法的。姐弟倆站船頭不久,眾人也絡續從艙中出來。吵吵鬧鬧中,好些人想到昨晚那些人的目光,便一眼也看向盧縈。被朝陽鋪了金身的盧縈,渀佛從書中走下來的美少年,風礀玉骨,無處不清華,與這湖山間的風景相得益彰。不知不覺中,眾少年圍在了姐弟倆的身邊。如昨天那樣,那個姓陽的少女又開始吹噓起自家族伯了。而另一個少年,則在說著自家有多少錢糧,足夠讓他帶著十幾個家僕把成都到杭州洛陽這些地方走個遍。熱鬧中,一個青年走到盧縈身側,突然問道:&ldo;盧文,你是范陽盧氏的人?&rdo;盧縈迴頭看向他,淺笑搖頭,&ldo;不是。&rdo;&ldo;可你看起來像一個世家子。&rdo;這青衣一襲淡黃色的錦袍,略略蒼白的臉,顯得有點沉默寡言的樣子。事實上,自上船後,他也一直沒有說話。也不知這會,他怎麼就對盧縈感興趣了。說到這裡,那青年瞟了一眼與盧縈眉目極為相似的盧雲,道:&ldo;不過你應該不是世家子,你弟弟就像個普通的儒生。&rdo;盧縈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只是淺淺一笑。那青年看著她,又道:&ldo;你笑起來更冷,完全沒有必要這樣笑。&rdo;盧縈收起了笑容,她暗歎一聲,順從這人的心意問道:&ldo;不知郎君貴姓?&rdo;&ldo;我姓柴。&rdo;青年說道:&ldo;家族排行第四,你喚我柴四郎吧。也可喚我的名字柴靜,我於前年脫離家族,到江州行商。&rdo;柴靜絮絮叨叨說個不停時,突然間,旁邊傳來了一種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