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縈提步上前。來到亭臺外,盧縈也不打擾,只是學著那些人低下了頭。直到婢女們細碎的腳步聲傳來,盧縈才提步入內。在她走來時,美婢們正在佈置塌幾,準備暖盆和糕點溫酒焚香。而貴人則放下了毛筆,雙手撐著幾低頭尋思著什麼。盧縈來到離他五步處,深深一揖,清聲道:&ldo;盧文見過主公。&rdo;背對她的身影,慢慢轉了過來。再次飄揚的細雨中,輕輕拂起的楊柳下,這人眉眼如山河,透著一種從骨子裡滲出來的華貴。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盧縈,臉上是無風無雨的威嚴,和深邃不可測。把她盯了一會後他微微頜首,&ldo;帶盧文去沐浴更衣。&rdo;&ldo;是。&rdo;兩婢圍上了盧縈。看了她們一眼後,盧縈抬頭看向貴人雨絲中,他眉目如隔著一層霧,讓她看不清究竟。既然看不清,盧縈便老老實實地跟在婢女身後,先是泡了一個熱水澡,在她們地服侍下連指甲fèng都給清洗了一遍後,換上了一套月白色的袍服。也許是細細打理過的緣故,銅鏡中的美少年眉目俊麗而明亮氣質清華,渀佛大世家走出的嫡子。滿意地打量了自己一遍盧縈走了出去。剛剛拾階而下,一輛馬車便停在她面前。接著馬車中傳來貴人磁沉的聲音,&ldo;上來。&rdo;盧縈上了馬車。馬車寬敞而舒服,因春日微寒,塌上鋪了一層虎皮,盧縈坐下後,因太舒服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貴人正在翻著一本帛書,沒有閒暇理會她。馬車駛動了一會,一些護衛策馬籌擁而上。感覺到馬車出了明園,盧縈掀開車簾朝外問道:&ldo;這是去哪?&rdo;回答她的是另一輛馬車中的執六,&ldo;去碼頭。&rdo;去碼頭?盧縈一怔,問道:&ldo;是回成都麼?&rdo;執六回道:&ldo;到時你就知道了。&rdo;盧縈把頭縮回,見貴人放下帛書,正在品著酒,她不由小小聲地抗議道:&ldo;老是這般搞離家出走,其實一點也不好玩。&rdo;她是在提醒貴人,別再三番五次地想帶她去哪便帶她去哪,好歹,也給她一個心理準備吧?貴人抬起頭來。他盯著盧縈,盯了一會,他磁沉的聲音溫柔地傳來,&ldo;過來。&rdo;盧縈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ldo;坐下。&rdo;盧縈老老實實地靠著他坐了下來。他低頭盯著她,慢慢的,他伸出手,撫上她的眉心。他手指顯然常年練習刀劍,指頭有點粗糙,撫得她細嫩的肌膚癢癢的難受。盯著她漸漸垂下的眉眼,不再神定氣閒的表情,他唇角一揚,然後,他把她的頭按在膝上,命令道:&ldo;睡一覺吧。&rdo;說罷,也不再與她說話,他舀起另一卷帛書批閱起來。盧縈被他按著頭,不得不枕上他的大腿,冰冷的臉頰感受著他強健有力的大腿肌rou的溫度,微微一動,都可以感覺到他腹肌的力道,呼吸之間,都是他的體息。饒是盧縈自認為臉皮厚如城牆,心腸硬如城牆,這時也僵住了。慢慢的,她自認為白著臉,結果紅暈一不小心便從耳尖滲到了臉頰上,盧縈結結巴巴地說道:&ldo;主,主公,這樣不好。&rdo;她的聲音才落下,這人已瞟了她一眼。這一眼很不耐煩,在令得盧縈下意識的一凜後,他已扯過一側的虎皮,蓋在了她的身上。因蓋得粗魯,連她的臉也給矇住了。然後,她聽他不耐煩地命令道:&ldo;睡!&rdo;語氣粗厲,軍令如山狀。☆、船上偶遇盧縈不想與他爭持。她安靜地枕在他的膝頭,聞著他的體息,感覺到他身體的溫熱,在刻意的屏空思緒後,還真地睡著了。一刻鐘不到,她醒了過來。看到盧縈從虎皮叢中鑽出,臉頰紅樸樸的還被壓出了幾條紅色的紋路,剛剛睡醒的雙眼還暈乎乎的,貴人盯了她一陣,才命令道:&ldo;上來,給她化妝。&rdo;&ldo;是。&rdo;上來的卻是一個三十來歲,長相秀麗像個女子的男人。他爬上馬車後,便開啟一個包袱,然後拿出一樣東西挪到盧縈面前,在她的頸間抹拭起來。一邊抹,他一邊說道:&ldo;這粉跡乎肌膚,可以使得喉結明顯。小姑子十分俊氣,只需要在細節方面下些功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