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她走到牆頭,伸手撫著粗糙冰冷的牆面,盧縈暗暗想道:他,應該還在路上吧?也不知是回了洛陽還是回了哪裡?有一種思念,如這綿綿的春風,總是縈於心田。有時候,盧縈甚至覺得,當陰澈在時,她根本不曾如此在意他。她甚至覺得,她對他的思念,只是這春風太美,陽光太烈,桃huā太豔罷了就在盧縈慢慢地把背抵著牆壁,低著頭靜靜地吹著春風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吱呀一聲,盧縈開啟了院門。站在外面的,還是黃嫂子,不過除了黃嫂子外,另有阿青和一個盧縈不怎麼見過的婦人。三個婦人的腳前,放著一個大箱子。見盧縈看向自己,黃嫂子與另外一個婦人抬著那箱子,笑眯眯地說道:&ldo;阿縈,這是大房的齊嫂子。上午時你齊嫂子直說,想送些什麼東西給你,卻不知送什麼的好。我就說啊,阿縈與阿雲的衣裳,不是特別好,就是特別普通,要送,不如送一匹好一點的布料吧。&rdo;看來,這箱子裡面裝的,便是一些布料了?黃嫂子是個自來熟的人,她一邊說一邊笑,轉眼間便令得整個院落都熱鬧起來。把箱子抬進房間後,那齊嫂子把箱蓋開啟,裡面裝了一些綾羅,這此綾羅顏色有點舊,顯然是放久了點,不過質料都算是漢陽難得一見的一等,比起盧縈和盧雲現在常穿的,那是好上太多。見到盧縈滿意,那齊嫂子憨厚地一笑,她走上前,徑自朝著盧縈福了福,恭敬地說道:&ldo;表姑子,這一禮,是我家二姑子要我向你行的。&rdo;二表姐?這麼看來,這一箱布料是二表姐的謝禮了?齊嫂子咧著兩顆外暴的板牙傻笑了一會,又道:&ldo;這些布料,是當年二姑子的陪嫁之物。要不是大房這幾年沒落了,也不至於才給這麼一些謝禮。&rdo;語氣真誠無比。盧縈微笑道:&ldo;這些夠多了。&rdo;她轉過身&ldo;我去燒點水。&rdo;&ldo;別別,表姑子,讓我來,讓我來。&rdo;齊嫂子連忙接過盧縈手中的火鉗,在灶頭忙活起來。她一邊忙一邊說道:&ldo;不瞞表姑子,二姑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對我來說,便是親人一樣。這一次,她甚至想到了死。不過有了表姑子的良策,二姑子就可以好好活著了。&rdo;她動作麻利地把火點起,又舀了點水放到火上,徑自說道:&ldo;就在正午時,二姑子的家門口來了一個道長,他合了幾位小郎君的八字後,說三郎的親父當混混兒時曾經誤殺過一個客商,那客商的魂魄附在三郎身上,所以導致三郎魂靈不安,自幼多病。我出來時,那個家正鬧著呢,那賤婦和她的兒子已被姑爺趕出去了。&rdo;轉過頭,齊嫂子感激中帶著敬畏地看著盧縈&ldo;表姑子,你這是活命之恩啊。&rdo;(未完待續☆、見面盧縈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昨天盧縈出的主意,別人或許不知,平府幾個當家人還有黃嫂子和阿青那是知道的。因此,站在一側的阿青和黃嫂子,一直神色複雜地看著盧縈。那計策陰狠可行,最重要的是,它是盧縈信口道出的!這個她們一直同情憐憫,從來不放在眼中的小姑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得不說,昨天的盧縈,著實唬住了平府眾人。因此阿青和黃嫂子看向盧縈的眼神中,甚至增添了一絲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畏懼。盧縈看到了她們眼中的畏懼。對於她們知道畏懼,她很滿意。她不是那些一心想在眾人心中留在好印象的小姑子,甚至嫁不嫁人都無所謂。所以,適當的讓人畏懼,是不被人任意欺凌的前提。‐這世間,從來容易欺善怕惡。有幾個善良寬厚的人會不吃虧?往往那些不被人欺者,總有那麼一次兩次的狠毒表現。送走阿青和黃嫂子後,盧縈特意趕到市集,拿著齊嫂子給的布料,同自己和盧雲各做了兩套春裳。今天盧雲回來得有點早,他雙頰紅樸樸的,鼻尖上還冒著汗。蹭到姐姐身邊,盧雲說道:&ldo;姐,今天先生說,&rdo;他故意停了下來。盧縈迴過頭,忍著笑意期待地看著他,&ldo;他說了什麼?&rdo;盧雲每根頭髮絲都透著歡喜得意,&ldo;先生說我是個有天賦的他說,他要薦我到黃公黃文賢先生那裡就讀。&rdo;黃公黃文賢?這個人盧縈聽過,他的名聲雖然不及死去的邱公,在成都一地,也是出了名的大儒。能成為他的入室弟子,弟弟大有成為秀才地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