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老夫人怔忡中,那管事又說道:&ldo;剛才小人把此事稟告了平公,平公說,那賤貨得罪的是那個貴人,如何處置她,當由那貴人決定…平公以為,那個&ldo;滾、,字說明那貴人還沒有想好,或許還有不捨之心。他讓小人告訴老夫人,我們平氏還是靜觀其變的好。就讓下面的人去與那盧氏女來往,多餘的動作就沒必要了。&rdo;聽到這裡,平老夫人沉思起來。過了好一會,她點了點頭,嫌惡地說道:&ldo;那就暫且放過那個賤物。&rdo;說是這樣說,平老夫人卻覺得胸口有一陣惡氣無法發洩。想他們平氏,在這漢陽一地窩了多少年?自從陛下一統天下後,他們就琢磨著衝出漢陽。可衝出漢陽談何容易?整個平氏一族,年年舉秀才舉孝廉,可那些子弟的名額一到成都,便簡簡單單地被人打落下來,連個洛陽都到不了,還談什麼驚動陛下?這股窩囊氣,他們忍了好些年。她無數次在腦海中幻想,有朝一日平氏一飛沖天了,一定要找那些打落過平氏子弟的人出口惡氣!哼,平氏能在漢陽成為一霸,也就能在成都成為一霸!這次那貴人來到漢陽,要說漢陽城的富戶誰最高興,那莫過於他們平氏一族了。可他們派出那麼多姑子,明裡暗裡的與那貴人巧遇,可那貴人正眼看過誰?正如六姑子所說的,那貴人自身容顏便勝過天人,漢陽一地,舉城無一人能與他媲美,他哪裡會看得上長相連他自己也比不上的女人?就在他們失望了,以為這次又是無望時,聽到了那貴人或許對盧縈有好感的訊息。為了這個訊息,他們在那怡園中撕了好些眼線。可恨那些人自視甚高,為了拉攏他們,平氏的錢財是大把大把地撤。好不容易確認那貴人是真對盧氏阿縈有了好感,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動作呢,那賤婢就鬧出這麼一下!尋思到這裡,平老夫人直恨不得馬上把盧縈抓來,狠狠地教訓她一通,讓那蠢物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可是,現在不能怒,一切還有轉機,現在還不能怒&rdo;&ldo;&ldo;&ldo;………,分割線&rdo;&ldo;&ldo;&ldo;&ldo;&ldo;…,…,總算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計當中。一出怡園,盧縈便鬆了一口氣。只是在鬆一口氣的同時,不免有點遺撼:經過這麼一鬧,前陣子借那貴人給弟弟造的勢已是白費了。不過,反正弟弟還小,既然解決了當務之急,她總有一天能想到法子,讓弟弟青雲直上。回到家中,幽深的巷道依然一片安靜,兩側的圍牆裡時不時傳來一陣歡笑聲。聽著那歡笑聲,盧鼻不由想到父母還在時。那時候,父親對姐弟倆的要求很嚴,特別是禮儀方面,稍有懈怠便是一陣呵斥。只可惜父親死得早,如果他活久一點,自己的舉止風儀,定然不在貴人之下。尋思到這裡,盧縈搖了搖頭,父母故去得早,損失的豈止是這些?從他們離去起,她與弟弟便是無根之萍,無源之水,任何人想踩,便可以隨便踩上幾腳。如那平氏老夫人不就是如此?不過這世間諸事便是這樣,你可以算計別人,但是,在算計別人的同時,你也得防著他人算計你才是。一匹狼是勢單力孤了些,可只要找準時機咬對位置,說不定一口就可以咬倒一個龐然大物!至少,經過這麼一曲,她得到了時間和緩衝不是?想著想著,盧縈唇一勾,垂下眸子,掩去眸中的冷意。回到〖房〗中換回女裝,暫時得到安寧的盧縈放鬆下來。她仰躺在院中的榕樹下,時不時地看一眼竹簡,再回味一遍其中的含義,偶爾發發呆。這般仰頭看去,這根把整個宅子都掩在其中的榕樹,老葉夾著新葉,濃綠摻著淺綠,陽光斑駁陸離中,那茸茸淺綠,似有著無窮的活力。這時,隔壁陰府的宅子裡傳來一陣鬨笑聲,這些鬨笑聲與往時不同,夾著眾多的男子聲音,彷彿正有什麼聚會一般。那種熱鬧,是盧縈從來沒有體會過。她側了側頭,凝眉盯著那面牆,想道:陰澈那人來歷不凡,本身學識過人,要是阿雲與他走得近,也許能得到一些好處。轉眼,她又搖了搖頭:這士子交往,全憑本心,阿雲年紀比陰澈小了幾歲,根本談不到一塊處。便是陰澈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待他好,可也抵不過陰氏那樣的大家子明裡暗裡地算計。還是隔遠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