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姑子站在一側沒有說話,只是抿著嘴笑著。站在這姑子後面的婢子,則湊興著笑道:&ldo;盧姐姐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你是常年在外面行揮打仗的大將軍呢。&rdo;她這話一出,又是一陣笑聲傳來。在眾女的嘻笑中,盧縈微微抬眸,她的眸光瞟過聚在一起的眾僕人,在其中幾人的身上瞟了一眼後,又回頭看向那些載送東西的驢車。目光掃過其中兩輛驢車,盧縈這才回過頭來。她微笑地看著幾女,點了點頭,說道:&ldo;幾位說得對,我是閒著無聊,走走罷了。&rdo;說罷,她越過幾女,走向她的驢車。☆、幾女目送著盧縈修長挺拔的背影,同時輕哼一聲。她們都看不過盧縈。因為她們實在想不通,盧縈的自信和底氣從哪裡來。在她們想來,世間的貴族和庶民有天壤之別。而貴族之所以是貴族,那是從小耳濡目染,一衣一食的精養,奴僕成群的奉迎才養成的自信。而這盧氏女,竟是自信更勝過她們。所以,她們實在想不明白。她們自是不會明白,盧縈的自信來自於對世事萬事的通透,那是她受傷後便擁有的通透。從她醒來那一刻起,她便覺得這天地間的一事一物,都是那麼明明白白。她甚至覺得,很多事情,只要自己想,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成功。 這種發自內心深處的通透,自信,暢達,佛家稱做:提瑚灌頂。指被灌輸了智慧,使人徹底覺悟清醒。不過此時,佛教還沒有在中原大地流行,得等過了幾百年後的南北朝時期,才會在一本叫做《敦煌變文集維摩詰經講經文》中說道:&ldo;令問維摩,聞名之如露入心,共語似提瑚灌頂。&rdo;沒有理會身後不時傳來的哧笑聲,盧縈來到停放車輛的地方。此刻,夕陽漸漸西下,淡淡的夜幕廾始籠罩在天地間,天邊處,淡淡的明月升起,數顆星辰點綴其側。仰頭吹了一會風,盧縈沒有上驢車,而是閒庭散步般,又圍著一眾車輛轉了一圈。轉著轉著,一個少年僕從跑了過來,他朝著盧縈行了一禮後,喚道:&ldo;盧氏娘子,我家主人讓你過去坐坐。&rdo;他朝身後一指。盧縈順著他的手勢看去,卻是那山丘上,眾少年少女已生起了火堆,各自按家族和親疏圍聚成堆。燃燒的火焰照在一張張青春的臉上,烹著rou湯的大鼎上散發著陣陣白氣。盧縈恩了一點,點頭道:&ldo;多謝。&rdo;她提步走近。遠遠看到盧縈走來,莫遠忍不住說道:&ldo;這盧氏娘子,長得真不錯。&rdo;說到這裡,他瞟向一側的王尚,忍不住湊了過去,低聲說道:&ldo;阿尚&rdo;白日裡你湊在她的車旁說什麼了?怎麼回來後臉色一直不好。&rdo;見王尚沉著臉,莫遠嘻皮笑臉地說道:&ldo;你莫以為大夥沒有看到,小心阿緹又要發作盧氏娘子。&rdo;頓了頓,他又奇道:&ldo;阿尚&rdo;這盧氏娘子人才再好,也不至於你和阿澈都陷下去了吧?你且說說&rdo;你是怎麼看她的?&rdo;王尚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只是他的眼角,已投到越來越近的盧縈身上。淡淡的月輝下,一襲銀白衣裳,姿容出眾的&ldo;美少年&rdo;還是挺引人注目的。看著她越走越近,王尚舉起酒盅,仰頭一飲而盡。就在好一些人等著盧縈過來,好一些人又準備發作於她時,走到離眾人只有二十步處的盧縈&rdo;身子一轉&rdo;順著一條小道步入了山丘下的平原處,順著那條小溪走動起來。王尚皺了皺眉,朝身側的一個護衛喚道:&ldo;去告訴盧氏娘子,夜色已深,就別給我們惹麻煩了。&rdo;語氣十分不耐。&ldo;是。&rdo;那護衛提步追上了盧縈。看著兩人站在月光下說了幾句話後,自家護衛竟是跟著盧縈繼續向前,王尚先是雙眼一瞪,轉眼冷哼一聲,道:&ldo;真不像個姑子!&rdo;使喚起別人的人,還挺嫻熟的。也只有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盧縈身上,這個時刻,莫遠等人已談笑風生起來。而離眾少年約有四十步遠的姑子們,也聚在一塊笑成了一團。美人們huā枝招展的模樣,引得眾少年頻頻望去,哪裡還有心思理會盧縈?盧縈圍著小溪走出二三百步後,回頭朝那僕人說道:&ldo;我們回吧?&rdo;那護衛恩了一聲,說道:&ldo;這方向一眼可以看盡,哪有什麼眼睛發著綠光的野獸?姑子你確實是看錯了。,…剛才,盧縈非要說她看到了一對發著幽幽綠光的眼睛,疑似是狼,這護衛壓根不信,不過盧縈十分美貌,她想看清楚,他也就樂意陪她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