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少女的笑容十分甜美,與對別人不同,她對著盧縈時,透著一種親近,顯然,在她心中,盧縈與她是同樣身份的人。盧縈瞟了她一眼後,點了點頭,&ldo;恩&rdo;了一聲。少女被她的冷漠怔得愣了愣,不過她馬上又笑道:&ldo;盧姐姐,你弟弟上的是哪個學堂?&rdo;不等盧縈迴答,她又笑道:&ldo;姐姐身上的衣裳真好看。比我的衣裳好看多了。姐姐真好,父母大人留下的錢財多,還在路上結識了這麼多朋友。哪裡像我,只有一個舅舅遠在成都。弟弟又忙於學業……&rdo;說到這裡。她楚楚可憐地垂下眸子,似梨花般幽幽一笑。這一笑,當真比哭還讓人垂憐。盧縈又抬頭瞟了她一眼,再次&ldo;恩&rdo;了一聲,便低下了頭。盧縈這人,不說話時總透著種冷,便是說話,也因過於簡練而顯得漠然。那少女笑笑呵呵來問,卻落了個冷麵。不由一呆。慢慢的,她低下頭,咬住了咬唇。神色中,露出了一抹被人冷落後的難堪。接下來,那少女終於不再跟盧縈說話了。只是,她便是不跟盧縈說話,少女嬌柔中透著脆弱小心的笑聲,還是不斷響起。隱約中,盧縈聽到她在說道:&ldo;趙家大哥,我,我真不知如何感謝你的好。&rdo;趙家郎君說了一句什麼話後,少女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哽咽。&ldo;我父母幾個月前過逝了,我那夫家便趁機退了婚,要不是弟弟還要舉業,我也不會投靠舅舅家。&rdo;停了會,少女脆弱的聲音又傳來。&ldo;我們女子便是這樣。命如柳絮兒,沒遇個良人。便如沒根兒一樣,飄到哪裡算哪裡。&rdo;聲音真是無比堪憐。聽了一會後,阿緹來到盧縈的身側,哼了哼說道:&ldo;我不喜歡她。&rdo;盧縈抬頭,她看著這個直腸直性,全憑感覺行事的任性姑子,不由笑道:&ldo;為什麼?&rdo;阿緹嘴一扁後,向盧縈湊近來,不滿地說道:&ldo;那些人還說,這趙家郎君重情重義,與他妻子是一起長大的,平素對他妻室也是溫柔備至。哼哼,依我看啊,這一趟回去,他馬上就要給他那成親不到一年的妻室,添一個妹妹了。&rdo;有這回事?盧縈也好奇起來,她回頭瞟去。那姓錢的少女的牛車,因是趙家郎君提供的,便一直緊跟著他。而此刻,少女一邊傾訴著自己可憐的身世,一邊默默垂淚,而那趙家郎君則溫柔地看著她,時不時地安慰幾句。隱約中,盧縈聽到那少女又道:&ldo;能遇到趙大哥,真是我們姐弟的福氣。趙大哥這樣的富貴人家出來的郎君,還對人這麼好,甚至比明明與我一樣身世的人還要和善,我,我真是高興。&rdo;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少女抬起頭來,悄悄瞅了一眼趙家郎君後,便又迅速地低下頭。只是一眼,卻感激不盡,溫柔流露。盧縈側了側頭,暗暗忖道:那個明明與她一樣身世,卻不和善的人,好像是我哦。在盧縈尋思之際,文慶王尚等人回頭瞟了一眼趙家郎君,戲謔地擠了擠眼後,便都側過了頭。對於他們這些富貴鄉中成長的子弟來說,有些事是看得多了,也經得慣了。在錢氏少女的傾訴中,趙家郎君一笑,他溫柔地說道:&ldo;你這麼好,值得人善待。&rdo;一句話吐出,少女原本蒼白的臉色,瞬時閃過一抹紅暈。看熱鬧看了一會,盧縈再次收回目光,閉目養起神來。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平安無事地過了一晚後,車隊再次起程。剛剛動身,阿緹便招呼著盧縈上了她的馬車。相比其他幾人,阿緹的馬車特別寬敞,盧縈上去後不久,蕭燕等姑子也過來了。幾女一邊吃著糕點,一邊說笑起來。說著說著,阿緹突然伸出頭,壓著聲音說道:&ldo;我跟你們說哦,昨晚上,趙江那廝進了那個錢氏小姑的營帳。&rdo;這話一出,蕭燕馬上笑道:&ldo;這麼快?我還以為這小姑子怎麼也能混個妾室噹噹呢。她這麼快就讓人得了手,難道她不想要名份了?&rdo;&ldo;誰說得手了?&rdo;阿緹白了她一眼,轉眼又嘻嘻笑道:&ldo;我那婢子說,當時她是說自己不舒服,趙江才去看她的。當時趙江也就是抓著她的足揉搓了一會,兩人除了情不自禁地抱了抱,倒也沒做別的事。&rdo;一聽阿緹這話,眾女都想翻白眼。聽她這語氣,她居然還派著自家婢子專門盯梢人家,不然的話,哪裡來的這麼第一手的訊息?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