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眾人地盯視,以及四周自然而然的沉寂中,那護衛來到盧縈身邊,抱拳說道:&ldo;盧文,主公叫你過去。&rdo;&ldo;是。&rdo;盧縈應了一聲,示意馭夫靠近。那馭夫只是漢陽鄉下,被盧縈租來的普通車把手,他哪曾見過這種人這種世面?回頭看了一眼那貴人,以及貴人身後沉壓壓的。一色漆黑的黑甲黑槍黑士,聽到要過去,不由雙腿直打戰。見馭夫揮了幾下鞭子,驢車還有原處。隱約聽到有嘲笑聲傳來的盧縈。當下低聲說道:&ldo;好了,停下吧,我自己過去。&rdo;&ldo;是是。&rdo;驢車停了下來。盧縈跳下驢車,大步朝那貴人走去。看著陽光下緩步追上貴人馬車的盧縈,剛剛還認為這貴人無比縱容盧縈的眾人,一下子又推翻了自己的看法……以這位之能,他哪怕是手指彈一彈,也可以讓這盧氏女享受無邊富貴。可這盧氏女貧寒至此,連輛驢車都置不起。這,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難不成還真是幕僚不成?不一會,盧縈便追到了貴人的馬車旁。幸好現在隊伍走得不快。盧縈這般快步行走,還勉強跟得上。當她來到貴人的馬車旁時,長長一揖,朗聲喚道:&ldo;盧文見過主公。&rdo;看來今趟這個名字是不會換了。貴人轉過頭,他瞟了一眼因走得甚急,而臉蛋紅樸樸的盧縈,突然說道:&ldo;盧文。&rdo;&ldo;在。&rdo;&ldo;我想問一問,如果你看到一隻山貓,那貓兒牙尖嘴利,指甲老長的。要不要修一修?&rdo;太陽光中,這貴人略略狹長的眼眸光芒流轉,彷彿帶笑。他問得很認真。盧縈抬頭看向他。她也看得認真。不過沉思片刻,盧縈便認真回道:&ldo;阿文以為,還是任其自然的好。&rdo;&ldo;哦。怎麼說?&rdo;這人的聲音實在好聽。每一句都彷彿搔在人的心口上,直癢得人心跳動。盧縈垂眸。腳步快速地跟著他的馬車,斷然說道:&ldo;阿文以為,那山貓畢竟是一野物,有些野性難馴也是正常。真要強行剪了指甲拔了牙,還不與處處可見的家雞成一個樣兒了?這家雞還不夠多嗎?再添一隻又有什麼意思?&rdo;貴人有點想笑,他點了點頭,手撫著下頜道:&ldo;我也是這樣想的。&rdo;果然,他這話一出,盧縈便吐出一口濁氣。就在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只聽得貴人命令道:&ldo;停車。&rdo;馬車嘩地停下。然後,貴人磁沉溫柔地聲音在盧縈頭頂傳來,&ldo;說來湊巧,此行倉促,少帶了一個僕人。幸有阿文在。上來吧,給你斟酒焚香這等小事,你是知道做的。&rdo;什麼?讓她近身侍侯他?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兒身的時候,讓她近身侍侯他?陡然的,盧縈悔了。早知道他會這樣做的話,她就乾脆以女子身見過他,料來以他對她的那惡劣的玩鬧性子,定然還是隻想逗著她解解悶,而不想把她收入帳中,把她由山貓變成家雞。這次,她倒是弄巧成拙了。悔是悔,事已至此,盧縈不從也得從了。她木著一張臉,慢條斯理地爬上了貴人的馬車。在她鑽入馬車的那一瞬,她清楚地聽到阿緹和文慶等人傳來的驚呼聲。盧縈一上馬車,便挪到馬車的另一側,把車簾紮紮實實地掀開。待兩側車簾全部向上掀開,自己和貴人的一舉一動完全坦露在眾人眼前後,盧縈走到几旁,開始焚香煮酒。車隊在不疾不緩中行進。不時有人朝這邊看來。盧縈面無表情地斟著酒,暗暗想道:我一定要表現得光明磊落。安安靜靜地給那貴人斟了一盅酒,盧縈垂眸,然後,她從一側拿過一隻空酒盅放在自己面前,然後,她給自己也斟了一盅。把酒水注滿後,盧縈拿起自己的酒盅,慢慢抿了一口。這一系列的動作,盧縈做得緩慢而優雅。那是真個自在。這架式,分明是想告訴所有人,她真的只是他的一個臣下,一個幕僚……貴人扯了扯唇,他懶洋洋地問道:&ldo;盧氏,你想要什麼?&rdo;她想要什麼?盧縈抬起頭,疑惑地看了他一會,抿了一口酒,徐徐說道:&ldo;我要活得舒服,我要掌控我自己的生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