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就不聰明,連妹妹阿梅都瞧不起他。只有元娘,自小到大都用仰望的目光看著他,只有她,是發自內心的疼他,歡喜他,崇敬他,愛護他。可後來他怎麼就忘記了這些?他怎麼就變了呢?他開始喜歡與鄭氏在一起時,旁人投來的羨慕的目光,他開始相信母親和妹妹所說的話,他開始和旁人一起作踐元娘。他竟然完全忘了與元娘在一起的溫暖,還有她那雙讓他志得意滿,越來越自信的眼……看著楊郎踉蹌離去,元氏把全身重量都放在盧縈身上,喃喃求道:&ldo;大哥,我不想呆了,我們回去……&rdo;看到她蒼白的臉,盧縈低聲應道:&ldo;好。&rdo;☆、本來這種宴會,盧縈和元氏做為對方慎重邀請的主要人物,這般剛一入府便要退去,是很無禮很對不起主家地行為。不過,盧縈還真無所謂了。看著她讓人告訴一聲,便帶著元氏大搖大擺離去地行為,急急追出來的蔣府主人和楊郎的父母親,都是一呆。直過了一會,楊母才壓著怒氣叫道:&ldo;看看看看,還說那個兔兒爺是什麼世家子。有這麼不知禮數,不懂進退的世家子嗎?他分明就是個騙子!&rdo;楊母的話傳入眾人耳中後,這些大腹便便的貴客相互看了一眼後,心中想道:錯了!那些真正的公子王孫,真正的權貴人物,是可以活得任性恣意的。他們才不會在這種場合在意什麼禮數進退呢。要是我到了庶民家中,也是想退就退,想離席隨時甩甩袖子也就離了……於是,在楊母地叫嚷中,剩下的人心中各自盤算過後,再次對上盧縈和她的拼頭貴人時,竟比一開始還敬上一分。元氏一回到院子,便把自己關著,沒日沒夜地繡著她那戲水的&ldo;鴨子&rdo;,聽到她繡了又燒燒了又繡後,盧縈每天都會抽出時間與她見上一面。靠著盧縈,元氏會叨嘮著她小時候的事,會說著她與楊朗的最初,也會說著他後來對自己的殘酷和漠視。看到她只是傷痛而不是絕望,盧縈也放下心來。她手中拿著楊郎親手寫下的和離書,有些以前不能做的事,現在也可以肆無忌憚地做了。元氏的產業,更是可以毫無顧及地收回了。她實在是忙得很。當下安排了一些師傅,輪流進入莊子教導元氏琴棋書畫,教導她唸書,順便逼迫著她每天動一動後,盧縈便把主要精力用來整頓元氏的嫁妝。在整頓嫁妝的同時,盧縈透過元氏的信鴿,給遠在江州的羅子給了一封信。在信中,她要羅子把江州的事正式交給下面的人,令他自己則馬上帶一批最忠心的少年坐船趕到武漢。當二十天後,羅子趕來時,盧縈已把元氏的嫁妝和一些能cha手的產業,以及忠於元氏的僕人屬下,都打理修整得差不多了。羅子一來,她便把他安入武漢碼頭中。不過,做為她藏在暗處的力量,羅子的事盧縈瞞過了貴人和他派來的護衛。羅子進入的船業不屬於元氏的嫁妝,而只是利用了元氏的人脈和影響力後,盧縈悄悄伸出的觸角。……這才是盧縈的目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惹指元氏的財產。對她來說,只需借用元氏的人脈,甚至可以說,她只需要一個替盧氏打理嫁妝的名頭。有了這個名頭,這個人脈,她就可以在收攏了足夠的幫手後,把觸角探入武漢城的各個商業領域。當把一切安排妥當時,盧縈足足瘦了四五斤,而被她忽視了二十天的元氏,則是瘦了十幾斤。完全瘦下來的元氏,一雙杏眼越發顯大了。這陣子盧縈管她管得緊,元氏雖然老吃不下東西,該有的營養卻不曾缺失,臉色還是很好。於是那經過巧手打扮下的姿色,也由三分變成了四五分。而這一天,盧縈也看到了執六。足足二十多天沒有看到執六,在莊子中一對上,執六還怔了怔。他打量著瘦下來的盧縈,嘴角一揚轉身就走。不一會,一個婢女喚道:&ldo;小郎,主公令你前去。&rdo;又要見過那人麼?盧縈發現自己咽中有點發幹,心也有點亂跳。……好似是心虛,更似是期待,該有的害怕,卻沒有多少。盧縈到來時,貴人正在書房中見過幾個人。站在外面,盧縈聽到他沉冷的聲音傳來,&ldo;你說陰氏的人去了杭州?&rdo;沉默了一會,貴人淡淡地說道:&ldo;我得了成都江州武漢,他們避過我去打杭州的主意?倒是知道避過我的鋒芒行事了。查清楚陰氏的主事人是誰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