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僕人端起臉,嚴肅地說道:&ldo;執六將軍,是以本來面目而來的。&rdo;他才說到這裡,陡然間,外面傳來一陣喧譁聲……☆、盧縈走出去時,莊子外的花園中,婢女僕人整整齊齊地跪在那裡,鴉雀無聲的。而在眾人中間,那個端坐在塌上的,是一個華服高大的青年男子。只見他一襲錦衣,玉冠高束,一張愛笑的圓臉,卻透著種盧縈從來沒有見過的不怒而威。此刻,那一看就是高門大閥出來的世家郎君,在好整以暇地品著酒水。而在這郎君的身後,則站著一排十個金吾衛。明明盧縈等主人還在房中,這些婢僕,已自發自地以最為恭敬的態度,向這個突然而來的貴人行著最恭敬的禮,端著最凝重的敬意。盧縈走了過去。聽到她的腳步聲傳來,青年放下酒盅,朝她上下打量一眼後,他笑嘻嘻地說道:&ldo;數月不見阿縈,竟是又俊了幾分……這可怎麼得了?&rdo;說到這裡,他挑了挑眉,徑直樂呵地又說道:&ldo;是了,忘記自我介紹了,在下姓郭,名允,阿縈可以叫我郭三郎,阿縈聽過沒?&rdo;郭允郭三郎?盧縈怎麼可能沒有聽過,他的父親,可是鼎鼎大名的,當今皇后郭聖通的弟弟郭況。傳說,陛下無數次與公卿諸侯親至郭況家,眾人一起喝酒飲樂,其間賞賜的金銀錦帛,更是數不勝數。整個洛陽的人都說郭況家是&ldo;金穴&rdo;,可見其家是如何的富貴和風光。郭允自我介紹到這裡,揮手朝旁邊的塌幾拍了拍,笑眯眯地說道:&ldo;反正阿文是男兒身,說說話是無礙的,過來坐,我們一道聊聊。&rdo;盧縈走了過去。她給自己斟了一盅酒後,細細抿了一口,這才抬頭看向郭允,問道:&ldo;主公呢?&rdo;這人總是一張笑臉,從他的眼睛中。盧縈還真看不出情緒來。也不知現在,主公情況如何?順不順利?見盧縈一開口便問劉疆,郭允顯然很高興,他漫不經心地說道:&ldo;主公忙著呢。對了阿縈,聽說你攪黃了衛氏娘子與范陽盧氏十九郎的婚約?&rdo;見盧縈看向自己,他繼續笑眯眯地說道:&ldo;你這附近。也就這個姑子容易挑拔點,當初為了讓她冒犯你,我可是給了那下人一兩金子的好處費呢。現在這樣不錯,剛才我來時,看到不少人留了神呢。&rdo;原來是他慫恿的。怪不得自己剛到洛陽,還沒有坐熱呢,便碰上了這等事。盧縈聽出了他的話中之意。慢慢問道:&ldo;如此說來,郭三郎君是想把阿縈等人納入你的羽翼之下了?&rdo;郭允一口把盅中酒嚥下,皺著眉頭苦著臉說道:&ldo;我不納行嗎?主公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說阿縈你怎麼越長越男人了?這樣子出去,那些個好男風的真地會伸手的。我總不能等人家碰了你再出面吧?我還想活個七老八十呢。&rdo;說到這裡,他站了起來,甩了甩袖說道:&ldo;好了,今兒面也見過了,我忙得很。得走了。&rdo;轉身走出一步,他回頭說道:&ldo;阿縈,我今兒這樣露了一面。加上你昨兒給了那衛氏娘子一下,怎麼著,你也算是入了洛陽人的眼。接下來肯定有人邀請於你。你多留點神,立功也就罷了,你千萬保重自己,別讓劉疆那廝發現你把自己給坑了。&rdo;&ldo;不敢。&rdo;&ldo;敢的,你怎麼不敢?這個天下間,就沒有比你還敢的姑子。反正我就這麼提醒你一下,盧縈,你得記著你現在姓劉了,那什麼姓陰的,姓鄧的,姓耿的,通通都是你警惕的物件。別到時還玩個什麼左右逢源。你是知道劉疆的,真激怒了他,你就是他的心肝,他也照殺不誤。&rdo;說罷,他甩了甩袖,&ldo;好了,送我出去吧,讓你的鄰居看看你我兩人的交情。&rdo;&ldo;好。&rdo;盧縈應了一聲,跟在郭允身側,一直把他送出了大門。剛要出門,郭允回過頭來,&ldo;阿縈,你也有二三個月沒有見你那夫君了,想他沒?&rdo;說到這裡,他嘿嘿一笑,也不解釋什麼,轉身便上了馬車。大門處,只有小貓四五隻,在這些人彷彿不在意的目光下,郭允揚長而去,而盧縈在轉身之際,也知道至少有四五個家族,盯上了自己。把房門關上之際,盧縈想起郭允最後說的話。想他麼?想是一定的,那個人生生地介於她的生活中,把她從裡到外打上了他的烙印,雖然還沒有失身於他,她卻是再也沒有自由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