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縈三人轉過頭去。只見街道的對面,緩步走來一個雙手負在背後,身姿挺拔顧長,俊美精緻,臉色略帶蒼白,五官如畫的黑衣少年。這少年,睫毛濃密,眸光流離如夢幻,五官直如描畫而出,可不正是陰澈?在陰澈緩步朝著這邊走來時,四下的長安人,在不知不覺中向後退去,給他們空出了一大片地。間中,他們時不時地看了盧縈一眼,又看向陰澈,看著看著,都有點目眩神迷了。衛三郎沒有想到陰澈也來了,他看了一眼陰澈,又看了一眼盧縈,暗暗想道:怪不得起騷動了,這兩個人走在一起,也實在是扎眼。一這已不是一加一的扎眼了。在陰澈緩步而來時,那個剛才還與盧縈有說有笑的北地美少女,巳樂滋滋地退到她的兩個好友身側,一雙大眼圓溜溜地滾動著,一時看盧縈一眼,一會又看陰澈一眼,直有目眩神迷,如痴如醉的幸福感。所有人都幸福著,只有盧縈在看到走來的是陰澈時,口舌打結腳步一僵間,一個念頭浮出心頭:慘了,劉疆也在這裡。三人對面這個念頭一出,盧縈突然提步朝著一側走去。此刻的她,正是眾人注意的物件,這一提步,眾人紛紛看來,連陰澈也腳步微頓。盧縈卻是走到了劉疆的馬車旁。她這一站,策馬走在前頭的郭允,便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陡然對上郭允,陰澈那如畫的眼眸微微一眯。轉眼,這個黑裳少年唇角扯了扯,勉強算是一笑後,他徑直走向郭允。朝著馬車看了一眼後,陰澈抬頭微笑,&ldo;真巧,沒有想到在長安也能遇到故人。&rdo;說這話時,他的眼,時不時地盯向馬車中。郭允還沒有回答,馬車車簾一晃,戴著紗帽的劉疆,身影若隱若現。看到果然是劉疆,陰澈走出兩步。他來到了劉疆的馬車旁。微微傾身,陰澈低頭凝視著馬車中的劉疆,輕聲說道:&ldo;上次之事,陰澈還沒來得及感謝郎君呢。&rdo;他沒有稱呼太子……這稱呼殺傷力太大,在這個時候容易惹事,沒有必要。馬車中,劉疆曲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車轅。他的目光,沒有瞟向陰澈,而是時不時地朝盧縈盯兩眼。面紗下,他的臉有點冷。……他永遠也不想這個陰澈出現在他的盧縈面前。或者說,他的字眼中,容忍不了盧縈的眼中,有注意他以外的任何一個人,哪怕那種在意不會對他構成威脅。劉疆不開口,陰澈垂下眸憂傷一笑,站在一側的盧縈,只聽他慢慢說道:&ldo;拜郎君所賜,陰澈失了四船生鐵……&rdo;陰澈剛說到這裡,盧縈便是心中格登一下,驚道:他知道?那晚的事劉疆做得這般隱密,他是怎麼知道的?這陰氏一族好有能耐。……天下人都知道。當今陛下有兩個重要的女人,一個是他先娶的,自少年時便仰慕的,代表南方勢力的陰麗華陰貴人,另一個便是劉疆的母親,代表北方勢力的郭皇后。所以。劉疆與陰澈的背後,各有一個不可仰視的勢力,上次劉疆弄沉了陰澈押送的四船生鐵,更是對陰氏集團的一次打擊。也因為知道這兩個男人身為政敵,不可能相容。所以盧縈從來不敢遲疑不敢左右搖擺,所以她在洛陽遇到陰澈後,一有與他說話的機會。便馬上擺明了自己的立場!垂著眸,陰澈蒼白精緻的臉上帶著種淡淡的微笑,&ldo;所以說起來,我與郎君也是故舊了,這般到了長安也能偶遇,實在是緣份……陰澈想在這裡與郎君玩上一場,不知郎君可敢?&rdo;說這話時,陰澈的聲音陡然變得清亮。完全令得左近的人都聽得清。更何況,自他朝這馬車走來後,那雲家郎君和衛三郎等人。也圍了過來。因此,陰澈一番話落地,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劉疆。紛紛猜測,不停議論這馬車中的人的身份時,他們也在等著劉疆回答。――這也是將軍!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逼得劉疆同意他!可千金之子不立危牆之下,劉疆是什麼人?他是堂堂太子,任何一個敵對方,哪怕付出十萬百萬的人命來賭當朝太子這條命,都不會有捨不得。所以,任何賭劉疆都不能同意。只要他一同意,便會跳入死亡陷阱,因為任何一個對賭者,都會樂意用自己一條命來賭他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