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船離碼頭還有百多步遠,遠雖不遠,卻因為河風獵獵,不是扯著嗓子,岸上的人根本什麼也聽不到岸上的人聽不到,可船上的眾人卻是聽了個明白而隨著盧縈的聲音落下,一時之間,不止是陰澈,便是耿國,那臉上也流露出了一抹怒色鄧青的所言所行,太逾越了別說她什麼身份也沒有,便是真成了陰澈的夫人,也沒有這般派人在丈夫身邊,並說丈夫與政敵關係不一般的道理她說這樣的話,想置陰澈耿國耿秉三人於何地?她把三人與太子劉疆也扯到一塊,是示意他們實是太子那一邊的人了?是指責他們立場不穩了?在耿國塌著一張國字臉時,陰澈比他還要難看他自是明白盧縈特意過來說這一番話的目的當下,他抿著唇,冷冷地瞟了一眼鄧青的方向,他認真地說道:&ldo;這事我會處理,你放心&rdo;耿國也在一邊沒好氣地說道:&ldo;南陽鄧七的這個女兒,還被時人稱做聰明賢惠,卻原來是這麼一個聰明賢惠法&rdo;他轉向陰澈,冷著臉說道:&ldo;這小姑這般多嘴,得想法子堵了她那嘴如果你下不了手,我來&rdo; 兩人說話之際,只聽得簫聲再作,卻是白衣翩躚的盧文,再次吹起了簫,一陣清亮悠然的簫聲過後,只見那盧文放下簫,舉著手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桅杆,嘴裡則放聲高歌起來,&ldo;青山綿延,碧水浩蕩,想這天與地,萬般寥闊,人逢年少當自在,一葉舟,一管簫,吹盡逍寅……&rdo;他的歌聲,高遠而清亮,於無邊的逍遙底,隱隱夾著一種說不出的冷徹直是讓聽的人,從頭涼慡到腳底耿國看著盧文那白衣風流的身影,聽著他那自在逍遙的歌聲忍不住嘆道:&ldo;盧文這廝還真是……我不惡他了!&rdo;陰澈沒有說話,他只是怔怔地站在那裡,怔怔地看著那個總是白衣飄然的身影,怔怔地看著那人高歌終了後,重又吹起簫來只是怔怔地聽著簫聲寥闊中,那個人,那支曲,隨著那葉扁舟向著離碼頭甚遠的地方蕩了開去。紅袍盧文大船緩緩靠上了碼頭。直到大船碰地一晃退下來,碼頭上的眾人也罷,船上的眾人也罷,都在轉頭目送著那越去越遠的白色身影看著迎上來的親友,耿國伸手朝陰澈肩膀上一拍,說道:&ldo;盧文這廝很是有趣,這一來一去,連我這個粗人都想為他做一篇賦了我想好了,賦名就叫《江上白衣賦》,名字取得如何?夠斯文吧?哈哈哈哈&rdo;在他的大笑聲中,陰澈卻是異常的沉默著直到陰府的幾個親人簇擁著他上了馬車,他才猛然一扯衣襟旁邊的小廝連忙問道:&ldo;少主,你不要緊吧?&rdo;&ldo;沒什麼,&rdo;陰澈啞聲說道:&ldo;就是胸悶&rdo;有點想要流淚而已……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猛然一掀車簾,命令道:&ldo;走吧&rdo;&ldo;是&rdo;隨著馬車一晃走動開來時,陰澈情不自禁地再次轉過頭,遙遙地看向那消失在天邊的一點白色,暗暗想道:她今日這樣出現的目的,以想以一種耀眼而光風霽月地亮相來消除眾人對他的排斥和敵意吧?也是以這種方式,來告訴所有人,她已退出了朝堂,退出了權力圈……就在陰澈尋思時,馬車外,隱隱聽到一個少女溫柔的呢喃聲,&ldo;我想見過阿澈,可以嗎?&rdo;是鄧青的聲音陰澈蹙了蹙眉,他掀開車簾,朝著外面喚道:&ldo;讓她過來&rdo;&ldo;是&rdo;馬車駛動的聲音傳來不一會,鄧青溫柔的朝他喚道:&ldo;阿澈,你回來啦?這一趟可累了吧?&rdo;她的聲音又輕又軟,有著一種親妹妹般的體貼因幼時相伴的情份,再次重逢後,處於孤寂中的陰澈對這個妹妹一樣的女人,還是有感覺的雖然他明確表示不想與她聯姻,可比起別的女人來,他對她格外的溫和還有信任只是今天聽了盧縈的話後,他對鄧青所有的信任也罷,感激也罷,都化成了烏有一想到她居然在自己身邊安cha人手,那人手還與自己走得這般近,連自己與耿秉耿國那麼秘密地交談都能傳到她耳中他突然就有種不寒而慄……陰澈不是沒有見過有心機的女人,對盧縈,他就知道她一向城府深可是,盧縈的壞,是壞在明處是壞得光明磊落而鄧青一方面與他做知心好友,做兄妹相處,一方面在他身邊安cha眼線,還安得如此之深,這種反差,直讓他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