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地方,不管是年長的護衛,還是從來沒有來過的兄妹兩人,都是神往已久。走在這一片繁華錦繡的地方,望著處處可以聽到的朗朗讀書聲。以及一個個規矩揖讓的行人,大郎突然說道:&ldo;爺爺他,是個好皇帝。&rdo;一個年長的護衛聽了這話,轉頭皇城方向看了一眼後,回道:&ldo;陛下確是仁君。&rdo;轉過頭,他看向大郎,見他有點出神,不由說道:&ldo;若是當年……大郎現在怕是皇太孫了。&rdo;當年劉疆退得太乾脆,明明積累了雄厚的資本。他卻不掙扎一下,乾脆利落的讓出了這至高無上的權位,雖是十三年過去了,這些老臣,心中還是有點放不開。因此有此一說。大郎聞言,先是笑了笑,他看著那皇城所在,半天才慢悠悠地說道:&ldo;我覺得現在很好。&rdo;他這句話剛說完,騎在他肩膀上的小妹便格格笑了起來。她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叫道:&ldo;二哥哥,那是二哥哥。&rdo;大郎抬起頭來。果然。那坐在華麗的馬車上,正趴在虎皮上,足尖一晃一晃,高興地四下張望著的美少年。可不正是他那打入了&lso;敵營內部&rso;的二弟?看到二弟東張西望一會,便回過頭與馬車中的俊逸青年說幾句話。對上火光下二郎那張明亮的,俊美雅麗的臉蛋,大郎目光瞟向來來往往的路人。果然。左前側,右後側。還有遠處百步的一個閣樓上,都有人在定定地盯著二弟,隱隱間,似有人還在對著二弟指指點點。就在大郎看去時,剛偷偷跑了家裡一趟的郭允,戴著斗笠大步而來。他走到大郎身側,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二郎後,郭允哧笑道:&ldo;這小子,就差沒有在額頭上寫著:我是盧文的兒子,我回來啦。&rdo;聽到郭允的調侃,大郎轉過頭去,問道:&ldo;可有人說什麼?&rdo;郭允點了點頭,說道:&ldo;你家二郎這麼招搖過市,大傢伙又不是蠢人,早就看到了。我父親說,可能只有陛下還不知情。&rdo;大郎想了想,壓低聲音問道:&ldo;爺爺的病情,真的很重?&rdo;郭允聞言沉默過後,點頭道:&ldo;很重,可能就是這幾個月。&rdo;這話一出,大郎一陣沉默,他輕嘆道:&ldo;父親知道了,一定會很難受。&rdo;頓了頓,他又說道:&ldo;我怕父親會等不及想要入宮與爺爺見面……二弟很聰明,這樣招搖很好。&rdo;這樣,他們也可以早早地知道各方反應,以及皇帝的想法。郭允也點了點頭。這時,大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把妹妹朝郭允手上一放,道:&ldo;郭叔,你帶著她玩一會兒,我去走走。&rdo;&ldo;行,可要多帶幾人?&rdo;&ldo;不必了,此處無人識我。&rdo;&ldo;還是帶上兩人吧。&rdo;&ldo;罷了。&rdo;在指了兩人跟上大郎後,郭允想到父親所說的,陛下終日躺在c黃塌上的情景,不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那麼一個打下江山,強大得彷彿永遠不會倒下的男人也倒下了。這人生在世,還真是沒有什麼意思。一個晃眼,便老了病了死了,真是沒意思。在郭允為生命之短而失落時,大郎壓了壓紗帽,也朝著洛河邊上走去。在得到郭允帶來的訊息後,他有點擔心知道了實情的父親,會不管不顧地入宮與爺爺見面……這風險太大太大了,他不能讓自己這個幸福的一家承受任何變故。他要去找一個人。大郎所去的洛河河灘,恰好是劉疆盧縈所在的對面。站在這河灘上,大郎看著黑暗中瑩光點點的洛河,暗暗想道:那人說,他今晚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也不知等了多久,終於,前方的河道上,出現了一條快船。那快船走得很快,轉眼便在前方的小碼頭上停了下來。接著,從那快船上走下三個人。那三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身長腿長,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歲年紀,雙唇如削,整個人俊而冷,威嚴無比。看著那人大步而來,大郎走了上前。就在與那人就要擦肩而過時,他突然喚道:&ldo;耿叔叔。&rdo;這叫喚聲一傳,耿秉便是一怔,他腳下腳步,眉頭微蹙,疑惑地看向了這個戴著紗帽的年輕人。年輕人便是戴著紗帽,一襲最普通不過的布衣,站在這夜風中,也有一種極為特殊的,說不出的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