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秉馬車上便坐著另一個酷似劉疆的少年,因此他聽到這訊息也不驚訝了,回道:&ldo;知道了,退下吧。&rdo;&ldo;是。&rdo;耿秉下了馬車。劉元伸手把紗帽重新帶上,跟著他也下了馬車。兩人順著長長的華麗的走廓,朝著前方的院落走去。一路走來,四下非常安靜。劉元靜靜地看了幾眼,便不再張望。彷彿知道他在打量,前方的耿秉溫聲說道:&ldo;這是我的別院,地方不大,人少清淨,我大多時候便在這裡歇息。&rdo;卻有告訴劉元,以後可以到這裡找他的意思。 劉元應了一聲。不一會,耿秉帶著他入了書房。讓下人們焚好香煮好酒,備上糕點吃食後,耿秉揮退眾人,朝劉元吩咐道:&ldo;坐吧。&rdo;劉元坐下後,他也在主塌上坐好。對著明亮的燈火,他神思恍惚地看著劉元,好一會,才啞聲說道:&ldo;你母親父親,現在過得如何?&rdo;他的聲音有點澀,說起來,那兩人也是狠心之人,那年離開洛陽,一走便是十三年,走得悄無聲息,走後也毫無音迅,彷彿已從人間消失。這些年來,他也罷,陰府也罷,陛下也罷,都有派人留意他們的行蹤,可他們行蹤飄忽,又有的是人給他們掩護。以他們這些人的神通廣大,竟然無法捕捉到他們的具體蹤跡。劉元已把紗帽放在一側,燈光下,這少年令得整個房間都發起亮來。聽到耿秉的問話,劉元恭敬地應道:&ldo;父親母親一切安好。&rdo;耿秉仰頭飲了一盅酒,低低說道:&ldo;孩子,給我談談你們的事吧。&rdo;他是真的想聽,真的想知道。劉元恭敬的應了一聲,道:&ldo;父親母親那一年離開洛陽後,便遠走西域,在西域過了大半年,母親懷上了二弟,便又回到長安之地。那些年,我們一家人四處遊玩,母親還收服了不少人,日子過得挺好的。&rdo;頓了頓,他交待道:&ldo;我有一弟一妹,弟弟便是剛才那人所說的,呆在雲府的少年,他長相與我母親相似,還有一個五歲的妹妹。母親生了妹妹後,身體有點虛,我們一家人便留在西南之地,這一年母親身體康復了,聽到陛下有恙,便回了洛陽。&rdo;耿秉端著酒的手抖了一下,他低低說道:&ldo;你父親母親,回洛陽了?&rdo;&ldo;是……我前來見過耿叔便為此事。我父親他聽說陛下臥c黃不起,頗為掛念。&rdo;耿秉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站了起來,負著手在房中踱了幾步後,耿秉搖了搖頭。他緩緩地說道:&ldo;不行!你父親不能去見陛下!至少在把一切安排好之前,不能倉促去見。&rdo;劉元暗歎一聲。這時,耿秉緩慢地解釋道:&ldo;陛下臥c黃後,也是思念你們的父親,有好幾次,他都向我詢問,可知你父親現在何處……不過,現在陛下已把權利移交給太子。太子對你父親深為忌諱,如果他知道你父親就在洛陽,只怕會夜不安寢!&rdo;&lso;只怕會夜不安寢&rso;這句話很嚴重了。從這話中,劉元清楚地聽出了現在的太子對自己父皇的忌憚和誅殺之心。當下,他站了起來,朝著耿秉深深一揖後,劉元說道:&ldo;多謝耿叔相告,阿元這就回去轉告父親。&rdo;耿秉看向他,低聲說道:&ldo;不過,如果你們兩兄弟留在洛陽,還是無妨的,便是要去見陛下,我也可以安排。&rdo;送上洛陽要熱鬧了劉元沉默了一會,慢慢抬頭,他朝著耿秉一笑,&ldo;那就請耿叔安排我與爺爺見上一面。&rdo;本來這房間中,便因為他的存在而滿室流光,此刻他陡然間這麼一笑,連耿秉這種自認為鐵石心腸的人,也有那麼一種目眩神迷的感覺。再一次,他在心裡想道:這孩子的外表,還真是過了。這一個晚上,兩人交談良久,到得把想說的話說完後,已到了子時,劉元也就在耿府的這個別院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趕回客棧。進入過道時,他的母親正站在窗臺前,認認真真地繡著花。也不知怎麼的,現在劉元一看到他母親拿繡針的樣子,就會聯想到她男裝時騷包的模樣,便覺得這場面怎麼看都不像是盧文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