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手粗腳,哪裡會束髮?才兩三下,便扯得盧縈眼眶都紅了。當下她急急拍開他的大掌,跳到一旁自己給自己整理起來。……劉疆緩步走來時,眾臣已然齊聚,他們朝劉疆齊刷刷一禮,喚道:&ldo;臣等見過主公。&rdo;&ldo;平身。&rdo;劉疆腳步不停,朝著書房走去。在眾臣走動時,盧縈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到了他們身後。書房中,劉疆倨坐於主塌上,目光掃過眾臣,淡淡喚道:&ldo;盧文。&rdo;站在最後面的盧縈連忙站起,朝著劉疆深施一禮,&ldo;臣在。&rdo;劉疆不再理他,只是目光掃過群臣,說道:&ldo;這位盧家郎君,諸卿應是聽過他的名頭。他歸於孤麾下後,孤還不曾與眾卿介紹過他。孤是在長安識得此子的,他頗有識人之能,孤已立他為東宮洗馬。&rdo;劉疆的聲音落下後,一個三十來歲的儒生站了出來,朝著他施了一禮嚴肅地說道:&ldo;殿下定然忘了,東宮洗馬的人數多少,本有定製,早已滿編。&rdo;劉疆瞟著他沒有說話。這時,另一個大臣也站了出來,他長施一禮,認真說道:&ldo;殿下貴為太子,負君王厚望……殿下的隨從,豈能是這等長相不陰不陽之人?還請殿下另外安置盧文。&rdo;劉疆對上眾臣的目光,慢慢蹙起了眉頭。他自是看得出,這些大臣,是發自真心的不想讓盧縈留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隨從。他們是怕盧縈男色禍國吧?雖是不滿,可這種場合,劉疆也不能過於違背群臣之意。他轉頭看向另外一個大臣。在他的目光下,那臣子走了出來,他朝著劉疆一禮,面無表情地說道:&ldo;殿下有所不知,東宮數職均有定數。如今各就其位,一切井然,實無安置盧文之處。&rdo;原來不止是不想盧縈留在他的身邊,而是不想讓盧縈留在太子府啊?劉疆眉頭一蹙,有點不滿,他瞟向站在後面的盧縈。只是一眼,他陡然明白了,群臣為何想法如此一致……許是剛剛歡愛過,盧縈的臉上還帶著春潮,眼眸更是像要滴出水來,這樣的神態配上她俊美冷峭的面容,竟是有種勾魂的豔色。如果父皇此時駕到,只怕不用任何人稟報宣揚,都會懷疑自己把盧縈留在府中的目的了!劉疆垂下雙眸,臉露為難之色。盧縈看到了他的為難。她深吸了一口氣,心下非常明白。自己因被太子當眾賞識才華,名聲正被四處傳唱,要是才來這麼幾天便被排斥出去,不說別的,光是她到了洛陽後,辛苦經營出來的名聲。那就會一掃於地,從此後,頂多也就是一個紈絝名頭了。 於是她站出佇列,朝著劉疆深深一揖後,朗聲道:&ldo;稟太子殿下,盧文有話要說。&rdo;&ldo;講!&rdo;&ldo;是。&rdo;盧文抬起頭,目光明亮地直視著劉疆,清冷地說道:&ldo;殿下,東宮中或無盧文可做之事。然而,殿下的身邊,哪可能真是一切井然?&rdo;她剛說到這裡,剛才劉疆還目視過的主事臣子站了出來,他拂然不悅地喝道:&ldo;小郎年紀輕輕。休得信口胡言!&rdo;這臣子本是負責安排人手的,盧縈說太子身邊的事並沒有做到位,可不就是在指責他不稱職?盧縈哪裡又是個好脾氣的?她自來到太子府這幾日,也受夠了這些人的排斥和白眼。當下,她更向前走了一出,昂頭冷笑道:&ldo;韓公何必氣惱?&rdo;說到這裡,她轉向劉疆。長長一揖後,朗聲說道:&ldo;臣請殿下為臣設立一個市集監察司!&rdo;這個盧文,不開口也就罷了,一開口竟是讓太子殿下為他創立一個新部門!真是狂傲啊。這傲,也傲得太可笑了!不過這市井監察,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市集市井,不都是有專人管理嗎?還用得著監察嗎?眾臣一怔後。嗡嗡議論起來。在他們不屑中帶著嘲譏的眼神中,盧縈也是暗中冷笑一聲。她抬起頭。直視著露出沉思之相的劉疆,朗聲說道:&ldo;臣自到了洛陽後,性喜遊玩,曾四處觀望。&rdo;略頓了頓後,盧縈聲音一提,語帶嚴肅地說道:&ldo;臣在觀望當中,發現洛陽各大市集,細細品之,頗能於細微之處,察覺到天下盛衰。&rdo;從市集察覺到天下盛衰?這口氣也恁地太大了!一時之間,鬨笑的有之,哧之以鼻的有之。要不是顧及劉疆在場,只怕朝盧縈唾罵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