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別的事情也還容易,這骨rou嗣一事,在男人的心中都很不一般。劉疆的火氣,只怕一半是生在這裡。只是一眼,盧縈便打了一個寒顫,劉疆身上的冷意,直凍得她喘不過氣來。見盧縈僵硬如木頭地站在那裡,劉疆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ldo;跪下!&rdo;這一次盧縈從善如流,撲通一聲便跪下了。盯著她,劉疆冷漠地問道:&ldo;這個月天癸可有準時而至?&rdo;這事兒他不是一直派人在留意嗎?又問她幹嘛?把腹誹的話吞到肚裡,盧縈小聲說道:&ldo;上個月挺準時的,這個月還沒到時間呢。&rdo;聲音一落,劉疆站了起來。看著他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在劉疆拉開房門走出時,盧縈輕聲喚道:&ldo;阿疆,我可不可以起來了?&rdo;聲音中隱隱帶著諂媚。劉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ldo;跪著!&rdo;說罷房門砰地一聲搖晃了幾下,他已然遠去。劉疆雖然離開了,盧縈還是知道,他肯定派人在盯著自己。現在他是氣頭上,她也不敢在這種小事上違逆他。罷了,他要罰自己跪,便跪著吧。老實地跪在那裡,盧縈低頭看著地板上自己模糊的影,竟是胡思亂想著:要是他在外面惹了不三不四的人讓我生氣了,我也有權利讓他罰跪那可多好?尋思到這裡,她忍不住長嘆一聲。她哀嘆道:天底下這麼多男人,我怎麼就招惹了一個最不能惹的?失落的撐著自個下巴,盧縈想到劉疆黑沉的臉,心裡一陣冒寒,也不敢去想報復的事了。 盧縈這一跪。一直跪了半夜。快到時時,跪得雙膝都失去知覺的盧縈,朝著地板上一倒,假裝昏迷地睡著了。她剛剛入睡,一陣腳步聲傳來。來人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扭七扭八的睡相一眼,然後衣袂一振,轉身離去。第二天,盧縈並沒有等到劉疆的懲罰。每次看他,他都在伏案疾書,或處理飛鴿傳書。於是,在短暫的緊張過後,盧縈又開始生龍活虎了。下午時。她倚在船頭,一邊看著船隻高速行進時,激起的白色浪流,一邊尋思著什麼。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聽到這腳步聲,盧縈頭也不回地嘆了一口氣,問道:&ldo;郭允。主公這次是不是氣得很厲害?&rdo;身後,郭允的聲音傳來,&ldo;如果惹他震怒的不是你,此番已是血流成河了!&rdo;盧縈臉色一白。她慢慢直起身,轉過頭來。轉頭看著郭允,盧縈眼巴巴地問道:&ldo;主公他,他會如何發作我?&rdo;這樣吊著。實在是折磨她幼小的心靈啊。她還不滿十八呢,她還是個小小少女呢。郭允搖了搖頭。道:&ldo;以前不曾遇到過這種事,我也不知。&rdo;他瞅著掩不住不安的盧縈,好心好意地建議道:&ldo;其實有一個法兒,可以免去主公責罰。&rdo;&ldo;什麼法兒?&rdo;&ldo;如果你現在就有了身孕,他肯定不會責罰你。&rdo;盧縈翻了個白眼。讓盧縈和郭允都沒有料到的是,這一路上,劉疆再也沒有召見過盧縈。他每天面無表情地忙碌著,要麼處理公事,要麼看書寫字,那模樣,竟是把盧縈視如無物。……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一時之間,不說是盧縈,連郭允也老實了。他避盧縈避得遠遠的,就怕與她走得近了,沾了她的黴氣,被什麼人遷怒。在這種讓人窒息的平靜中,客船駛過了開封,朝著長安進發。這其中,盧縈的天癸按期而至。又過了幾日,望著漸漸出現在視野中的長安城,盧縈的眼皮跳了又跳。咬了咬牙後,她湊近郭允,小小聲地問道:&ldo;你說我現在抱著主公的大腿痛哭流涕,發誓悔改,有沒有用?&rdo;避她不過的郭允聞言側眸斜睨她,問,&ldo;你能悔改嗎?&rdo;只是幾個字便把盧縈給擠兌住了。見她不敢應聲,郭允哼哼著說道:&ldo;看,連你自己也不信你能悔改,主公又怎麼會信?&rdo;船隻靠上了碼頭。盧縈與劉疆同坐一輛馬車。坐在角落後,盧縈看向閉目養神,一直面無表情,看不出絲毫喜怒的劉疆,嚥了咽口水,終是小小聲地問道:&ldo;阿疆,怎麼又來長安了?&rdo;這一次她的話,讓劉疆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