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rdo;三人依次退出。一出殿門，趙俊便拭了一把汗。當他讓砰砰亂跳的心臟恢復原位時，才發現馮宛已隨著衛子揚走得很遠了。都是這個賤婦鬧的！趙俊臉一沉，急急衝了上去。他剛剛衝到兩人身後，卻見衛子揚轉過頭來。陽光下，一襲黑裳的衛子揚，用他那雙血色眸子，冷冷地盯了趙俊一眼。只是一眼，趙俊卻頸項發寒，只覺得那裡有刀鋒劃過！臉色一白，他不由自主地止了步。直看到那兩人騎著馬離去，他才僵硬地提步。馬背上，衛子揚眉峰微蹙，他輕輕說道：&ldo;阿宛，你剛才唐突了。直面陛下，對他進行指責之事，應該由我來做。&rdo;馮宛抬起頭來。她目光明澈地看著他，唇角微彎，低聲說道：&ldo;陛下是做大事的人，不會因為一個婦人的頂撞，便心生不喜。&rdo;頓了頓，她坦然說道：&ldo;便是他真的是不喜歡我，那也沒有什麼。在陛下而言，他做任何事，都會權衡利弊，不會因心中不喜歡一個人，便任意打殺。我以後，只需要不讓他抓到錯處。&rdo;衛子揚點了點頭，剛才殿中奏對，他不覺得馮宛有做錯。要知道，陛下對她無感時，縱容大公主害她也毫不手軟。現在他對馮宛不喜就不喜吧。只要他不在利用她害她，那就是一大成就。現在看陛下那口氣，這個目的還是達到了。夜了眾騎緩緩走上了街道。望著外面的天空，馮宛長長地籲出一口氣。見她眸光中笑意流轉，衛子揚瞟了一眼，問道：&ldo;很開心？&rdo;馮宛點了點頭，輕聲說道：&ldo;恩。&rdo;衛子揚薄唇一彎，低低說道：&ldo;我也是。&rdo;馬匹噠噠噠地走在街道上，四周行人來來往往，一雙雙目光，在略略掃過後，總會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這些人，多半是發現她是女子身了。女子騎馬的不在少數，可女子扮成少年騎馬的，卻是不多。就在馮宛心情明快時，聽到一側的衛子揚，也是輕笑出聲。她好奇地轉頭看去。衛子揚薄唇微揚，鳳眼微眯，臉上的笑容掩也掩不去。他長相本來瑰麗，這麼一笑，瞬時讓不少人傻了眼。感覺到前進的阻力大增，衛子揚收起笑容，把紗帽壓低。這時，馮宛輕柔的聲音傳來，&ldo;將軍也很開心？&rdo;衛子揚&ldo;嗯&rdo;了一聲，點頭道：&ldo;還算不錯。&rdo;&ldo;可是有什麼好事？&rdo;衛子揚似是想到了什麼，收起笑容，表情淡淡地說道：&ldo;好事也有。&rdo;馮宛見他不想多說，便轉過頭去。豈料，見她不追問了，衛子揚側頭盯來，慢騰騰地說道：&ldo;阿宛。&rdo;&ldo;嗯？&rdo;&ldo;你今天如此作為，你說陛下會不會允了趙俊那廝所求，休了你，許他娶大公主為正妻？&rdo;啊？馮宛沒有想再他會問這個，便轉過頭去。她對上的，卻是正襟危坐，表情嚴肅得看不出半點心思的衛子揚。可他越是這樣，馮宛卻越是嘀咕著：難不成，他剛才便是想到這事在開懷？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感覺到衛子揚瞟向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善，她搖了搖頭道：&ldo;我不知道。&rdo;沉吟一會，馮宛又說道：&ldo;前不久陛下才親口說我是什麼馮夫人，他便真有此意，短期內也不會有什麼動作。&rdo;一行人回到了衛府。到了她所住的院落裡，馮宛第一件事便是命令婢女們燒水，她要舒服地洗一個澡。水不一會就燒開了，靜靜地倚在木桶中，在騰騰的蒸氣中，馮宛仰著頭，一動不動地望著屋頂。又過去一日了。過去一日，便少了一日，得抓緊時間啊。閉上雙眼，她把熱毛巾敷在臉上，靜靜地感受著那溫熱的燻蒸。直把面板都浸得紅潤了，馮宛才站起來，她披上侍婢遞過來的裳服，任由她們拭去髮梢的汗珠兒。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很輕，再加上這來來往往多的是婢僕，本不引人注目。奈何馮宛自被衛子揚偷襲過幾次後，一洗澡便百倍留神。她傾耳一聽，陡然聲音一提，喚道：&ldo;衛將軍？&rdo;眾婢一怔。外面的人也是一怔。好一會，一個嘟嚷的，不滿的靡啞聲音傳來，&ldo;奇了，我腳步都放輕了，醜女人你怎知是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