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聽馮宛提到趙俊,當下便轉頭向他看去。這一轉頭,她對上了朝著馮宛發呆的趙俊。看了一眼馮宛,又看了一眼趙俊,陳雅氣不打一處來:這兩人竟在眉目傳情!在熊熊燃燒的怒火中,湧出陳雅心頭更多的,卻是恨苦:她在這裡受了馮宛的羞ru,她新婚的夫婿,剛剛還甜言蜜語哄著她的夫婿,不但不幫著她,還在這裡與那賤女人眉目傳情著!這世間,還有比這更令女人氣恨的事嗎?陳雅恨到了極點口氣也到了極點,她一張臉又是青又是紅又是紫,張嘴想要尖叫,卻發現聲音給哽在咽中,竟是發不出聲來。就在她氣恨得搖晃不已。手足顫抖時,一婢女走到她身後,低著頭。輕輕地說道:&ldo;主子,還是回去吧!&rdo;,說出這幾個字後,那婢女朝著同伴瞟了一眼。說道:&ldo;愣著幹什麼?還不護著主子回房!&rdo;,得到她提醒的婢僕們連忙上前。他們籌擁著陳雅,半推半拉地扯著她。轉身朝陳雅居住的東院走去。目送著那婢女推著陳雅離去,馮宛慢慢一笑,廣袖一甩,也準備轉身:陳雅的身邊。還是有些行事穩事的人的。這些人。便是有皇后派來保護陳雅的,又有什麼打緊?自己今天的一言一行,便是一字不漏地被轉述出去,也沒有明顯地差錯。要怪只能怪陳雅,也太經不起挑釁了。我是不是做錯了?馮宛回到了北院。約摸半個時辰後,一陣腳步聲從院門外傳來。聽著那腳步聲,馮宛的眉頭蹙了蹙,坐在院落塌几上的她欠了欠身,想就此起塌回房。這時,那人已跨入院落。看到扶幾而起的馮宛,他沉著聲音喚道:&ldo;宛娘!&rdo;正是趙俊。馮宛慢慢坐下,她轉過頭看向趙俊,晃了晃手中酒杯,輕聲道:&ldo;郎主請坐。&rdo;趙俊大步向她走來,口裡則沉沉地說道:&ldo;這會又是郎主了?剛才宛娘不是叫我夫主麼?&rdo;馮宛自是不答。這時,趙俊已站在了她面前,他低著頭,看著刻畫深刻的馮宛的臉。這張臉,白皙如瓷,靜謐如水,從與她初見,她便是這般模樣,如今二年過去了,她依然這般模樣。變化的,只是她的態度,以前,她見到自己出現,哪次不是歡喜的起身相迎,恭敬地微笑問侯,哪像現在這般冷漠!她現在這個樣子,倒像極了衛子揚那廝!想到衛子揚,趙俊心頭大恨,連帶看著馮宛時,也惱恨起來。不過轉眼,他便控制住了怒火:他不想失去她,他不能失去她!便這般站了一會,趙俊沉聲說道:&ldo;陳雅要去見皇后娘娘。&rdo;他盯著馮宛,目光閃爍,徐徐說道:&ldo;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惱了她。&rdo;他說得慢條斯理,雙眼則緊盯著馮宛,似乎,他在期待著她會害怕,或緊張,或向他問策。馮宛沒有抬頭,她慢慢抿了一口酒,低頭看著杯中晃盪的酒水,輕言細語地說道:&ldo;郎主過慮了,她只是說一說罷了。&rdo;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用這麼篤定的語氣說話,她甚至還安慰他!趙俊一僵。低著頭的馮宛,聲音娓娓傳來,&ldo;陳雅她不再是那個讓皇后寵著慣著的大公主了,她便是想,也沒有那麼容易見到皇后的。&rdo;她抬頭看向趙俊,嘴角微笑,似諷似笑,&ldo;再說,她見了皇后,又能說我什麼?說我說話不中聽?說我讓她惱了?皇后對她也是惱著的,這種話可聽不入耳。&rdo;人都是這樣,慣著一個人時,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刻在心裡,都會在意。惱了一個人時,中聽的話也會不中聽。更何況,陳雅又不是孩子了,這麼點小事便不知輕重地鬧到皇后那裡,她就不怕皇后嫌她無用,嫌她只會惹事生事?說起來,她到希望陳雅不知輕重地闖入宮門,再這麼來個二次,只怕皇后會永遠也不想見她了。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從跟在趙雅身邊的人看來,老成執重的人多。這些人不會任著她胡鬧的。趙俊的臉色有點發青,他總覺馮宛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含著憐憫,似是在說,自己費盡心力娶回來的陳雅,實是個沒用處,沒依仗的廢物!他抿了抿薄唇,眉心跳了幾下,正要說話,馮宛晃了晃酒杯,溫柔地說道:&ldo;郎主何不坐下來說話?&rdo;趙俊輕哼一聲,向旁走出一步,在馮宛的對面塌上慢慢坐下。面對面地看著她,趙俊的目光又是一凝。好一會,他聲音溫和地開了口,&ldo;宛娘。&rdo;看著馮宛,趙俊輕嘆道:&ldo;宛娘,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們和好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