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連面對陛下的勇氣也沒有,只會把自己推在前頭。是了,是了,這樣的話,只有自己說了,他才進可娶公主,退也有顏面。馮宛的唇角,浮起一抹似是譏笑,似是漠然的笑容。在趙俊地盯視下,馮宛垂下雙眸,她似是尋思了一會,慢慢抿下幾口酒後,搖了搖頭,低聲說道:&ldo;不必。&rdo;兩字一出,趙俊臉色大變,他壓抑著怒火喝道:&ldo;為什麼不必?&rdo;咬著牙,他冷冷地說道:&ldo;莫非,你這婦人還真以為可以攀上衛子揚?你莫要忘記他的身份!告訴你,你就算跟了他,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妾室!&rdo;說到這裡,他&ldo;啊&rdo;的一聲,似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的大聲說道:&ldo;我倒是糊塗了,也許宛娘與那些蠢婦一樣,覺得做個將軍的妾室,要比做我這個六品官員的妻子更好,更威風,更榮光!&rdo;聲音尖刻,語氣中滿是冷嘲熱諷。馮宛抬眸瞟了他一眼,然後,她舉起酒杯朝他晃了晃,慢條斯理地說道:&ldo;郎君,你又失態了。&rdo;七字一出,說得起勁的趙俊一噎。馮宛笑了笑,月光下,她漫不經心地說道:&ldo;妾之所以不想前去,並不是想嫁衛子揚,而是因為,妾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了。&rdo;她含著笑,慢慢說道:&ldo;妾現在當這個馮夫人,感覺很好,已不想改變什麼。&rdo;趙俊本來發青發紅的臉,在這一刻僵住了。與馮宛相處多時,他還是聽得出來的。馮宛這話發自肺腑。她是真的不想前去,她是真地覺得現在很好。自己夜夜無眠,她卻覺得如此甚好!趙俊騰地一聲站了起來。他喘著粗氣瞪著這個不識好歹的婦人!衛子揚夜訪在趙俊的瞪視中,馮宛輕輕抿了一口酒,衣袖一甩,正準備說送客時,一個極輕極輕地哧笑聲從一側樹林中傳來。那哧笑聲雖是極輕,在這靜夜中也很響亮。趙俊嗖地抬起頭來。他瞪向那片樹林,可是處處樹葉繁茂,哪曾有人?趙俊臉一沉,正要斥喝,突然想道:當著這麼多人,這隱在暗處的人也肆無忌憚地發笑,莫非,他本是陛下派來的?一想到陛下,他臉色便是一白。當下趙俊連忙收回目光,腳一提,慌慌忙忙的朝外走去。在經過馮宛時,他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對著月色下,她恬靜優美的面容,一時之間,那種苦澀和可望不可再得的痛苦又湧出心頭。不說趙俊匆匆離去,馮宛把酒斟朝几上一放,抿著唇鬱郁地說道:&ldo;將軍來了?&rdo;也只有他來了,陛下的護衛才不驚不理,也只有他,會在這個時候發出哧笑聲。這個衛子揚,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難道他就不知道走正門嗎?還有,也不知這傢伙來了多久,偷聽了多少。這時的馮宛,神色中哪裡還有剛才面對趙俊的優雅雍容?渾然一副鬱悶的小婦人模樣。嗖地一聲輕響。一個頎長的倒影與馮宛的倒影重疊。衛子揚來到了她的身後,望著月光下,低著頭,強裝出溫婉平靜的馮宛,少年一聲不吭。見他不出聲,馮宛有點惱怒地低語道:&ldo;將軍何等身份,這北院,你自正門而入便是。&rdo;北院單獨開出的那個門,不就是為他開的嗎?再說,他這般偷偷的來,與明目張膽的來有什麼區別?反正該知道的人都會知道。沒有想到,馮宛生惱,少年更惱,他清靡的聲音冷冷傳來,&ldo;若不是這般前來,我也不知道,原來夫人覺得現在很好!&rdo;算帳了。馮宛馬上明白過來,他定是聽到了自己那句。&ldo;妾之所以不想前去,並不是想嫁衛子揚……&rdo;在馮宛怔住,不知如何是好時,少年走到了她身後。他伸臂摟住了她的細腰。幾乎是他這個動作一做,馮宛便顫抖了下,她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求道:&ldo;快放手。&rdo;悄悄瞟了一眼四周的婢僕護衛,馮宛急急說道:&ldo;有人在呢。&rdo;少年沒理。他不但摟上她的腰,還把臉擱在她的頸窩裡。吸著屬於她的體香,少年低低的嘟嚷道:&ldo;醜女人今日好似不醜。&rdo;說到這裡,他另一隻手伸出,兩臂一齊環著她的腰,衛子揚側過頭,目不轉睛地打量著馮宛,又說道:&ldo;換了新裳,看起來甚是舒服。&rdo;聲音中有著不知不覺的溫柔和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