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親衛鬨笑起來。他們轉過身去,當下紮營的紮營,喝酒的喝酒,本來安靜的夜晚,又變得熱鬧起來。眾人散去後,曾秀小心地靠近帳篷,輕喚道:&ldo;夫人?&rdo;好一會兒,帳中傳來馮宛無力的聲音,&ldo;進來吧。&rdo;曾秀見衛子揚的臉貼著她的臉,睡得正香,他一時忍不住想笑。又走近兩步,曾秀低聲問道:&ldo;夫人,這情況?&rdo;他想知道馮宛的打算。馮宛側過頭,怔怔地看著燭光下,衛子揚那俊美的臉。也不知他幾天沒有休息了,臉上鬍子拉碴的頗見風霜。剛剛撫上他的眉眼,馮宛又迅速地移開手指。她轉頭看向燭光,喃喃道:&ldo;我不知道。&rdo;頓了頓,她沙啞地說道:&ldo;他跟我說,那些女人他都趕走了。&rdo;抬起頭,迎向曾秀溫和的眼神,馮宛抿著唇,&ldo;他為我做到這一步,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rdo;她應該感動,應該無比歡喜。可是,為什麼心底深處,還是有著不安?曾秀說道:&ldo;聽到他們說,將軍已是幾天不曾閤眼了,這一睡時辰肯定不短。夫人,我幫你把將軍放到榻上吧。&rdo;馮宛點了點頭,應道:&ldo;好。&rdo;衛子揚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眼睛還沒有睜開,他的手已習慣性地摸出。感覺枕邊是空的,瞬間,冷汗涔涔而下,衛子揚急呼一聲&ldo;阿宛&rdo;,迅速坐了起來。就在這時,帳門開啟,一個親衛端著洗漱之物笑喀嘻地走了進來。看到汗如雨下的衛子揚,他笑了起來,&ldo;將軍醒了?夫人都叫人看了好幾遍呢。&rdo;&ldo;夫人?&rdo;衛子揚啞聲問道,&ldo;是阿宛?&rdo;&ldo;是啊,將軍忘記了,昨兒晚上,我們找到馮夫人了。你睡的地方,還是她的營帳呢。&rdo;衛子揚連忙起榻,急切地問道:&ldo;夫人在哪裡?&rdo;&ldo;就在帳外。&rdo;衛子揚大步朝外走去,走到帳門口,他一眼便瞟到了正與幾個親衛說著話的馮宛。心神一定,他大步走回,&ldo;給我洗漱。&rdo;梳洗一新後,衛子揚步履生風地走向馮宛。看到他走來,眾親衛同時行了一禮,&ldo;見過將軍。&rdo;衛子揚手一伸,摟上馮宛的腰,命令道:&ldo;都散了吧。&rdo;話音一落,眾人一鬨而散。衛子揚摟緊她,感覺到她實實在在的存在,臉上浮現出笑容,低啞地道:&ldo;阿宛醒來多久了?&rdo;馮宛回眸,伸手撫平他的衣襟,溫柔地說道:&ldo;早就醒來了。&rdo;&ldo;哦。&rdo;衛子揚應了一聲,&ldo;用過早餐我們便回宮。&rdo;他盯著馮宛,慢慢地說道,&ldo;阿宛,這一次你可不能再走了。&rdo;馮宛抬頭看著他,微微一笑,正準備說話,突然伸手捂著嘴,推開衛子揚跑到一邊嘔吐起來。衛子揚急急趕到她身後,連聲問道:&ldo;阿宛,你怎麼了?是不是病了?&rdo;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ldo;夫人不是病了,是懷孕了。&rdo;曾秀回答著,朝兀自嘔吐不已的馮宛看了一眼,&ldo;正因為懷著孕,夫人才想離開皇宮。&rdo;他說到這裡,聲音一啞,只見本來笑容滿面的衛子揚,已是臉色鐵青。馮宛剛剛乾嘔完,頸上一痛,卻是衛子揚突然伸手扼住了她的頸子,狠狠地顫抖地問道:&ldo;說,是誰的?&rdo;他的唇哆嗦著,五指卻越縮越緊。馮宛一陣窒息,張著嘴胡亂掙扎著,驚呆了的曾秀突然清醒過來。他疾衝而上,重重一拳揮向衛子揚,痛心地喝道:&ldo;衛子揚,你在瞎說什么?夫人還能懷誰的孩子?你不會算時間的嗎?&rdo;衛子揚一僵。他慢慢地鬆開了馮宛。他一放手,馮宛便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而她的頸項處,是五個青紫的手指印。呆呆地看著馮宛,衛子揚一時哭笑不得,啞聲喚道:&ldo;阿宛,我,我……&rdo;他不知道說什麼了。馮宛低著頭,又開始乾嘔起來。掏出手帕,她輕輕捂著嘴,想著:這便是我害怕的吧?聽了什麼話,他第一反應是懷疑我……以後他站在帝王的高位上,我用什麼去防著那些明的暗的算計,拿什麼去防止他人對我的惡意誹謗?見她顫抖著,婀娜的身姿顯得弱不禁風,衛子揚又悔又慌,伸手撫上她的臉低低地道:&ldo;阿宛,別怪我。我一聽到你不願意回皇宮是有了孩子,便想歪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