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手,退後一步,幾乎是突然的,朝著馮宛深深一揖,嘻皮笑臉地說道:&ldo;宛娘,為夫錯了,幸得宛娘聰慧,才沒犯下大錯。&rdo;說罷,他賊兮兮地抓起馮宛的小手,在手背手腕上胡亂親了幾口。馮宛木然地任他親吻著。這個夫主,真說起來,比時下很多胡人丈夫好多了。那些胡人丈夫她是見過的,粗鄙不文,窮困潦倒地對妻子打罵是常事,混得好些的,把妻女親手送到上官塌上也是常事。趙俊本身長得不錯,又是這種能放下顏面對女人溫柔小意的性格,才惹了那麼些女人喜歡。在這個時代,哪個女人能指望丈夫真心愛惜自己,疼寵自己?便是明知道夫主不好,可他只要有一分好,女人就會心存幻想,就會想著有一天,自己的付出會得到他的真心回報。如果前一世,馮宛不是落到一個慘死,此刻心也不會這般冷著。在趙俊一邊親吻一邊朝她賊兮兮擠眉弄眼中,馮宛垂眸,她疲憊地說道:&ldo;夫主,她們實是讓人防不勝防啊。&rdo;她輕輕抽回自己的手,溫柔地說道:&ldo;夫主你也累了吧?宛娘現在不怪了。&rdo;微笑著,她輕推他,&ldo;出去吧,絹兒來了,夫主還不曾與她說過話吧?嫵娘忙裡忙外的辛苦著,也在等著夫主呢。&rdo;趙俊任她把自己推開了房門。站在門外,望著站在陰影下的妻子。雖然黑暗著,她的雙眸卻明燦如星辰。那細細的腰肢,那挺立得筆直而雍容,卻有著無法掩飾的脆弱的身形,總讓他的心,一次又一次被引是跳動。可不知為什麼,他每每想再上一步,她美麗溫柔的眸底,便會有一種冷漠激得他渾身不適。現在也是這樣,他知道自己的提議傷害了宛娘,原是想今晚陪陪她,好好補償補償的,可她眼中的冷漠他真不喜歡。再一次,房門被帶上。盯著房門,趙俊正準備叫開,眉娘嬌滴滴的,掐得出水來的聲音從身後飄來,&ldo;夫主‐‐&rdo;尾音拖得老長,是他所喜歡的全心全意的仰慕。趙俊緊蹙的眉頭鬆了些,他盯著房門,想道:快二年了你還沒有孕,我就不相信你真不急!這樣一想,他心情好了不少,轉過身,一手撈過眉孃的腰身,很快的,嫵娘也過來了,絹兒也靠得近近的,眼巴巴地看著他。趙俊左擁右抱,哈哈大笑幾聲。那朗朗的笑聲,清楚地飄到馮宛的房中。趙俊一邊朝緊閉的房門瞟去,一邊尋思著:藍月鑲雲佩?大公主這是什麼意思?四姑子呢,她的心意究竟有幾分是真的?看來,是得小心了。轉眼一晚過去了。這個晚上,趙俊與眾妾嬉戲一會後,終是心神不寧。便把她們使開,在書房中呆了半晚。這般呆在書房中,一個人焦頭爛額的反覆思量,讓趙俊很不舒服。想當初,每每這個時候,宛娘都會陪著他,紅袖添香,細語解憂。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書房只有他一人了。那個曾經賢惠的妻子,變得越來越古怪,越來越高深莫測了。想到馮宛,趙俊再次眉頭深皺。第二天。這一天是個大睛天,趙俊難得有閒,便窩在家裡與妾室們嬉戲著。看著眾女圍著自己百般討好,趙俊心情大好,時不時地發出一陣大笑。只是這般笑著的時候,他有意無意間,總是朝宛孃的房間看去。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在府門口停了下來。在幾個精悍護衛地籌擁下,一箇中年管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聽到稟報急急走出的趙俊,看到那眼熟的管事便是一呆。不等他開口,那管事已朝他行了一禮,道:&ldo;趙家郎君,奉我家小郎之令,前來迎請貴夫人赴府一述。&rdo;什麼?趙俊笑容一僵。他臉色一青,好一會才嘶啞笑道:&ldo;我家宛娘她……&rdo;他想推拖的,眼前這管事衝進自家家門,肆無忌憚地說要接自己妻子,實在太無禮,太讓他感到羞惱。可是不知為什麼,這推拖拒絕的話剛說到一半,便怎麼也說不下去了。察覺到氣氛的異常,眾婢妾詫異地看著趙俊。嫵娘更是驚道:哪家小郎?這般來請一個有夫之婦,語氣好硬啊。眉娘更是心驚:早聽人說,郎主是把夫人送到了衛家小郎的塌上,這才換來現在的官位的。看這管事大模大樣要人的樣子,難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