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洛走到外面,把四個被劍咎砍暈去的美人抬起,一一放在外面的榻上,再為她們蓋上被子。然後,她向自己的榻上走回。而這時,外面已是火光沖天,照得大地恍如白晝。饒是如此,卻沒有金鐵交鳴聲傳來,看來一切如她所料,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與劍咎交到手。衛洛倒在榻上,身子一翻,被子一蓋,便如蝦仁一樣縮成一團,一動不動。她一點睡意也沒有。她的臉上,唇上,眼睛上,雙ru上,肚臍上,還在熱熱的,暖暖的,還彷彿殘留著男人薄唇的溫度。衛洛翻一個身,讓透過紗窗的火把光照在自己的臉上。她緊緊地閉上眼睛,又有點羞澀,卻又有點傷感地想:衛洛,那是你喜歡的男人,你喜歡他,你心裡捨不得他。但是,只要有任何機會,你都會離開他。既然遲早會離開,那麼便好好地享受這一刻吧。她想到這裡,自己與涇陵公子之間,隔的不止是銀河那麼遠。對自己來說,寧可死了,也不會成為他府中一姬。失身也好,生兒也好,都不會成為她留在他身邊,成為他姬妾之一的理由。而涇陵公子如此尊重,他這一生,也不會明白自己的執著。因此,這注定只是一場春夢的愛戀。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她和他之間,便是這花,這霧,存在的時間無比短暫,消去時也會無比徹底,彷彿從不曾在這世間留下任何痕跡。胡思亂想中,衛洛慢慢睡去。&ldo;雞鳴不休,時已不多,請公子稍事休息。&rdo;隨著馬車在院中停下,眾賢士雙手一叉,同時向涇陵公子行了一禮後,一一退去。涇陵公子一臉疲憊。他伸手揉搓著額頭,聽了聽那越來越響亮的雞叫聲,聲音沙啞地說道:&ldo;去寒苑!&rdo;&ldo;諾。&rdo;涇陵公子走到後來,腳步有點匆忙。來到院門時,他擺了擺手,吩咐眾人退下後。自顧自地朝寒苑的寢房走去。剛來到木門外,他的腳步便是一頓。他放輕腳步,推開了木門。濛濛的燈籠光中,他一眼便可以看到那個擁被安睡的身影。他大步走來。榻上,衛洛睡得很香,她縮成一團,側對著裡面,摟著被子,呼吸細細,絕美的臉上眉頭微鎖。他解去外袍,抽出玉帶,脫下鞋履,躺到了c黃上。他一躺上c黃,便把睡得好不香甜的衛洛強行摟到懷中,把她連同被子一同安置在自己懷中,閉上了雙眼。很快,他便睡著了。衛洛是被熱醒的。睡夢中,她的腰上,腳上都被鐵鏈緊緊鎖著。一大團燒得旺旺的火焰放在她的身邊,令得她怎麼也踢不了,搬不走。她一睜開眼睛,便發現映入眼中的,是一個寬厚的胸膛這。自己正窩在他腋下,枕著他手手臂,臉貼著他的心臟處。這氣息,這身形,這,這,分明是公子涇陵。衛洛慢慢的,慢慢地抬起頭來。她抬頭的時候,青絲搔到了他的鼻中,令得他眉頭皺了皺,伸手在高挺的鼻樑上撓了撓。衛洛連忙一動不動。過了半刻後,發現他並沒有醒來。衛洛悄悄向下滑了滑,然後,再悄悄地,悄悄地抬起頭來。她對上了這張俊美得不可思議的臉。男人正在沉睡中,濃眉緊鎖,臉有疲色。他撥出的溫熱的氣息,令得她的青絲飄動著,每一次飄動,都會劃過他的臉龐。而每一次劃過,他便會不耐煩地皺一皺眉頭。衛洛悄悄的,悄悄地伸出手去。她想抓回自己那縷鋪陳在他手臂上,臉側的長髮。可是,不知為什麼,她的手伸出後,卻自動拐了一個向,悄悄地貼上了他的臉頰。她的小手貼上他的臉頰後,便一動不敢再動了。衛洛眨巴著眼,就這樣悄悄地讓小手貼著他的臉,近距離地感覺著他的呼吸之氣撲在手上時癢癢地感覺。然後,她又悄悄的,悄悄地擺正腦袋。她悄悄的把自己的臉,重新貼到了他的胸口處。這地方,是他的心臟處。她把臉貼在那裡,感受著那沉穩徐緩的心跳。衛洛再次悄悄的,悄悄地把臉貼近少許。終於,她的整張小臉,都貼在他的心臟上。這一刻,她離他的心如此之近!從來沒有過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