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食客都是一怔。不過一轉眼，便有人明白過來了，那南公枯瘦的臉上笑容滿溢，連聲讚美道：&ldo;善！大善！如此一來，太子衍失人心矣。既失人心，便不足為懼。他太子名份猶在，公子略一助力，便可使他登秦侯之位。如此之人為秦侯，秦不足懼矣！&rdo;衛洛也連連點頭，暗暗想道：那些秦人為了太子衍而刺殺涇陵公子。如果太子衍為了歸國，竟然真的親自斬殺了那些秦人，是會令人心寒的。涇陵公子在令他失去人心後，再送他回國，助他得王位，秦上下不一心，自然不足為慮。他這心思真是很毒了。涇陵要放手？涇陵公子又就秦太子衍的事上，與眾食客商量了半個時辰。待大局細節都敲定得差不多了，他便眉目微斂。微露疲色。眾人一看到他這模樣，紛紛告辭離開。衛洛本來便坐在最後面，這些人一動，她便也貓著腰向後退去。她剛走了一步，涇陵公子便瞟了她一眼，說道：&ldo;衛洛且留。&rdo;&ldo;諾。&rdo;衛洛行了一禮，慢慢向他蹭去。當她來到他身前五步處時，涇陵公子右手朝旁邊榻上一指，&ldo;謝公子。&rdo;衛洛行了一禮，轉身跪坐好。涇陵公子抬起眼眸，淡淡地盯著她，說道：&ldo;有一禮物送你！&rdo;禮物？衛洛大驚，她迅速地抬起頭來，好奇地看著涇陵公子。她一抬頭，便對上他格外冷漠的面容。那般的冷，那般的漠視，也那般的深不可測。涇陵公子雙手一合，輕輕地&lso;啪&rso;了一下，喝道：&ldo;拿上來。&rdo;他的話音一落，兩個劍客走了進來，他們每個端著一個木盒，大步來到涇陵公子面前。涇陵公子轉頭看向衛洛，面無表情地說道：&ldo;且過目。&rdo;衛洛更好奇了，她眨巴著大眼睛，迫不及待地看著那木盒。兩劍客並排走到衛洛身前，同時把木盒朝她面前一遞。然後，一人伸出一隻右手，把蓋在木盒上的紅錦一掀！&ldo;砰&rdo;地一聲！衛洛身子一滑，向後猛然跌出，硬生生地摔了一個四仰八叉！她狼狽不堪地伏在地上，嘴一張，便是一連幾個空嘔！嘔了幾下後，衛洛已經小臉慘白如紙，她也不爬起來，只是急急地伸袖擋著眼睛，慌亂地叫道：&ldo;拿開！&rdo;兩個劍客沒有動，涇陵公子依然面無表情！這時，衛洛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慢慢地把擋著眼睛的衣袖放下。現在，她的臉色依然發白，卻已無慌亂。衛洛轉過頭，看向木盒。每一個劍客所捧的木盒上，都盛著一個血淋淋的女人頭！血淋淋的人頭！這兩顆人頭顯然剛剛斬下，都睜著雙眼，死不瞑目樣。那秀麗的面容上，還可以看到生前的稚氣和純真！這是兩個侍婢的人頭！她們便是守在寒苑的兩侍婢！衛洛忍著嘔吐地衝動，一手按在胸口，垂下眼斂，低低地求道：&ldo;請拿開。&rdo;涇陵公子這時才揮了揮手，兩劍客把紅錦再次蓋上血淋淋的人頭，轉身退出。他們一走，衛洛便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涇陵公子面無表情地瞟了她一眼，懶洋洋地持斟抿了一口酒水，又揮了揮手，&ldo;全部退下！&rdo;&ldo;諾！&rdo;不過片刻，房中眾人走得一乾二淨，連隱隱的呼吸聲都已不在。似乎方圓幾十米，只有衛洛和涇陵公子兩人了。這時，涇陵公子冷冷的喝道：&ldo;衛洛！&rdo;他這一喝很平和，可是，衛洛卻如觸了電一般從榻上一彈而起。她踉蹌地向前衝出一步才站穩。連忙轉過身來，向著涇陵公子一揖到底，顫聲應道：&ldo;然。&rdo;她的聲音中，有著無法掩飾的驚慌。涇陵公子懶洋洋地向後一靠，看也不看她一眼，淡淡地說道：&ldo;天下間，知你為婦人者，你也，我也！然否？&rdo;衛洛一怔！瞬時，她明白了，這兩侍婢之所以被殺，便是因為她們知道了自己乃是女子身！是了，身為奴者，本來便不應該偷聽主人的談話。可是她們不但聽了自己與涇陵公子的談話，還出言相諷。以涇陵公子的耳目靈通，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此事？衛洛明白了這一點後，心中反而一靜，她再次深深一揖，應道：&ldo;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