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強行喝令衛洛退後,強行中止這場子問難。衛洛當然不會在這麼重要的場全駁他的面子。當下她站起來,朝著涇陵盈盈一福,緩緩向後退去。不一會便消失在偏殿中。衛洛前腳退出大殿,後面便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那輕而弱的腳步聲,竟是隨她而來。衛洛緩緩回頭。她這一回頭,便對上越嫡公主那張美麗中帶著憂傷的臉。咦,她怎麼也退席了?越嫡公主對上衛洛的眼神時,彷彿看到熟人一樣,綻顏一笑。她急急地走上幾步,朝著衛洛盈盈一福,喚道:&ldo;妾身見過夫人。&rdo;越嫡公主雖然是前晉侯的女人,可她不過是位份普通的姬妾,對上衛洛這個夫人,是應該主動行禮的。衛洛微微一笑,還以一禮,道:&ldo;多禮了。&rdo;說完後,衛洛一抬頭,便對上越嫡公主怔怔地注視著她,又是羨慕又是感慨又是含著無比憂愁的眼波。越嫡公主道:&ldo;昔日妾身在涇陵府中時,曾受夫人恩澤。請夫人再受我一禮。&rdo;說罷,越嫡公主再次盈盈一福。看來,自己以前女扮男裝在涇陵府當個混小子的事,知道的人不少啊。衛洛尋思時,越嫡公主溫柔的聲音傳來,&ldo;夫人真是世間罕見之人!當年易成少年時,才學滔滔,交遊公孫不遜尋常丈夫。妾身真是不知,夫人這般才志超群之人,還有著如此絕世容顏。&rdo;越嫡公主說這話時,是仰視著說的。因為衛洛本來便比她高挑。她的丹鳳眼中全是崇慕,眼神中水汪汪的含著無邊的敬仰。彷彿她眼著的衛洛,是那天空中的明月一樣讓她仰望。被這樣的眼神望著,很難不得意,也很難不對她產生好感。畢竟,她是嫡公主。衛洛笑了笑,道:&ldo;過獎了。&rdo;&ldo;怎是過獎?夫人氣度雍容,容比日月,昭昭然,皎皎然。&rdo;衛洛嘴角一揚。她挑起眉頭,靜靜地看著正絞盡腦汁地尋找著詞語來形容自己的越嫡公主。心中暗暗好笑:幸好這個時代詞彙簡單,不然,定有滔滔如黃河一般的形容詞給套到我的身上來。越嫡公主眨了眨水汪汪的丹鳳眼,又開口了,&ldo;夫人語帶越音,可是越地女兒?&rdo;衛洛一怔。她收住笑容,平和地看著越嫡公主,卻不回話。越嫡公主又是朝她一盈,聲音微急,脆而糯軟地說道:&ldo;想我越地,若有夫人這般絕色美人,定然世人皆知。妾這一說,著實唐突。然,昨日得見蔡姬,發現夫人與她頗有相似之處呢。莫不,夫人是蔡地女兒?&rdo;衛洛一凜。蔡姬?身世對於衛洛來說,是她永遠的痛腳。三年說,蔡姬所說的話,還歷歷在目。為什麼現在這個越嫡公主又把話題重新掀開了。她一下問自己是不是越地女兒,一下又問自己是不是蔡地女兒。難不成,她知道了什麼?在衛洛尋思來尋思去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是宮女們向這邊走來了。衛洛見狀,朝著越嫡公主一禮,笑道:&ldo;月明星高,春風徐來。姬有言,何不與我緩步而行,細細說之?請!&rdo;越嫡公主抿唇一笑,丹鳳眼中盡是歡喜,她連忙應聲跟上。兩個人是向晉宮廣場方向走去。衛洛在前,身份比她低微的越嫡公主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走了幾步後,越嫡公主輕而好奇的聲音再次傳來,&ldo;妾見識淺薄,從不知婦人亦能武勇冠三軍,婦人亦能一言退強敵。夫人如此才志,真不知何國之土養成?&rdo;說來說去,百般奉承,還是問她的來歷啊。衛洛笑了笑,她沒有回答。在這個時代,不回答他人的問話是種失禮的行為。不過衛洛現在是晉侯的夫人,而她只是前晉侯的姬,身份不對等,再加上越嫡公主只是一個婦人。所以衛洛不回答她的話,越嫡公主只能盯著她,期待地等著她。這是,兩人步入了一道回廓,來到了湖水當中的亭臺上。在這亭臺上,衛洛還曾偷看她傷心落淚呢。終於,衛洛開口了,她悠然的聲音在春風中綿綿飄來,&ldo;姬再三詢問於我,卻不知所圖何也?&rdo;衛洛說到這裡,緩緩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越嫡公主。月光下,她的笑容中有著疏離和威嚴。越嫡公主瞬時小臉一白。她強笑道:&ldo;夫人過慮了,妾不過一姬,怎會有不逆之心?&rdo;說到這裡,越嫡公主的丹鳳眼中,已是珠淚盈盈。她控訴地看了一眼衛洛,低下頭去,哽咽地說道:&ldo;妾見夫人容顏絕世,身懷不世才智,又是一口越音,方有此疑問。這世間之人,與妾一般對夫人好奇者,不知凡幾。夫人如此人物,怎麼如此傷妾之心?&rdo;越嫡公主說到這裡,朝著衛洛盈盈一福,含淚說道:&ldo;妾無禮,容先告退。&rdo;說罷,她也不等衛洛的允許,便這般急急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