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信君府。衛洛悄悄地從他的書房中溜到後苑中。她記得,現在落葉紛紛,天高雲淡,正是好眠時。衛洛喜歡偷溜到後苑睡覺的毛病,義信君早就發現了,因此,他的後苑只有幾個奴隸在打掃。這些奴隸,生死cao於人手,連一個普通的賢士劍客也可以隨意誅殺。因此他們十分的謹小慎微,絕無多言,也絕對不會胡思亂想。。這樣一來,等於這個後苑還是歸衛洛所主。只是為了防止萬一,她幾乎不曾露出真面目過。衛洛信步來到一棵楓樹下,懶洋洋的坐在一顆石頭上,抱著雙膝,背靠樹幹,開始閒閒地吹起風來。楓葉如火,風一吹過,便樹葉飄然而落,這火紅的樹葉,夾在一堆凋零枯黃樹葉之間,煞是顯眼。衛洛倚著楓樹幹,似睡非睡之際,一陣輕盈地腳步聲傳了過來。不一會,義信君清悅的聲音飄過,&ldo;洛?&rdo;衛洛睡意正濃,聽到他的叫喚後,小嘴一嘟,竟是身子一扭,便轉到了所倚大樹的另一側,竟是在躲著義信君地搜尋。可惜,此時義信君早就躡手躡腳跟上,她的小動作,被他看了個明白。當下,他不由啞然一笑,搖了搖頭。不一會,兩根手指掐住了她的鼻子。衛洛一陣窒息,睡意漸消。她睜開迷離朦朧的眼,眨巴著看向他。看到這樣的衛洛,義信君低嘆一聲,他伸手撫上衛洛的眉眼,低嘆道:&ldo;洛,洛。&rdo;聲音呢喃,溫柔之極。衛洛伸手揉了揉眼。義信君笑了起來,&ldo;洛,一切如你所料,晉使已然趕至。今天晚上,便可以與他們一見了。&rdo;衛洛聽到晉使兩字,睡意全消。她垂下眉眼,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容來。時間飛逝,轉眼便到了晚間。義信君實際上已是齊國的執政,因此晉使見過齊侯後,馬上便來求見於他。為了歡迎晉使,這一晚義信君府中設宴。宴一散,義信君便在晉使的要求下,來到書房面談。現在書房中,除了幾個晉使,便只有義信君,管叔,以及四個老臣,另外還有一個跪坐在義信君身側的侍酒少年,這少年相貌平凡,面孔微黃,小鼻子細眼,他,便是衛洛了。寒喧的話,剛才在宴會上已經說過了。當下,晉使站了起來,他大步走到義信君身前五步處,深深一揖,無比誠摯地求道:&ldo;我主公子涇陵得知君之姬過逝,萬分惋惜。公子言,陽,裕兩城,本乃君之封地,君以它換一美姬,現美姬已逝,此兩城他得之心不安也。願原物奉送之!&rdo;晉使一說到這裡,便抬眼盯向義信君。。此時此刻,義信君華美的臉上隱隱流露出一抹奇異的神情來。似是歡喜,似是得意,又似是感慨驚歎。而且,他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一旁跪坐樽酒的衛洛。衛洛低著頭,持樽倒酒地動作十分沉穩從容。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眼中又泛起了水霧。她緊緊地抿著唇,暗暗想道:衛洛,你真是愚不可及!你想聽的什麼?想聽到知道你的死訊後,那人說如何的傷心麼?他想到這裡,心中便對自己惱恨之極。因此,她低著頭,努力地睜大眼,想把那淚水瞪回去。而這個時候,她持樽的動作依然沉穩。義信君瞟向衛洛,他沒有注意到,看到自己這個動作後,那晉使得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來。只是一眼,義信君便抬起頭來,挑眉問道:&ldo;兩城換姬,乃義信自願為之。不知公子涇陵有何吩咐?&rdo;他是說,你們把這兩城送還給我,不知還有什麼要求?他這是明知故問,天下間,任何人都知道晉使會有什麼要求的。那晉使聽得義信君這麼一問,連忙向後退出一步。然後,他再次深深一禮,嘆道:&ldo;楚王欺我,意欲伐晉。今番,我以黃金百斤,錦緞十車,美玉、珍珠無數,萬里挑一的處子十名,另加陽、裕兩城相奉於君。只求楚人伐晉之時,齊能出兵相助。&rdo;他一口氣說到這裡,又是深深一禮,朗聲說道:&ldo;今我已得秦、宋、魯相允,如君亦允,楚不可畏。&rdo;頓了頓,這晉使變得言辭侃侃,&ldo;想楚問鼎之後,百數年來為所欲為,早已天怒人怨。此番齊秦晉合擊,若勝之,則楚再非霸主!請君允之!&rdo;他剛說到這裡,便看到義信君又盯向那個相貌平凡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