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強調!衛洛知道,她現在所說的話,馬上便會傳得滿城皆知。可是,她能怎麼樣?這些人上門了,明擺著便是衝此事而來。她從來沒有想過在此事上要退讓,現在更不可能退讓了!這個時候的衛洛,笑得很從容,遠比以前從容。也不知為什麼,這一次,她從涇陵的身上,感覺到了他那濃烈的愛。所以,她比以前從容些了。衛洛說完後,轉頭看向十三公主,見她氣得目呲欲裂,盯向自己的目光已是惡毒之至,她不由聲音一提,悠然地問道:&ldo;此是君侯家事,你身為公主,何怒之有?何恨之甚?何怨之深?&rdo;何怒之有!何恨之甚!何怨之深!這一句接一句,咄咄逼人而來,直刺十三公主隱藏在最深處的陰私!瞬時,十三公主心中一寒。不過一轉眼,她又急急叫道:&ldo;你!&rdo;她堪堪說到這裡,衛洛已經冷冷地打斷她,&ldo;文大夫新死,公主還是靜心退養的好!&rdo;十三公主臉色一變。衛洛還在盯著她,一臉似笑非笑,&ldo;此刻君上不在,公主怎地依然不曾戴孝?&rdo;十三公主脖子一直,回道:&ldo;我心傷便是。我便不戴孝,又與夫人何干?&rdo;這時節,諸子百家中,儒家雖然對孝字看是看重,可是墨家之流,卻認為這孝之一字,完全在於心誠,沒有必要擺那種形式主義。所以,十三公主就算丈夫新死,就算於禮不合,可她這樣做,也不會如後世一樣,為世人所指指點點。十三公主這一回,衛洛便不知如何說話了。衛洛淡淡地盯了一盯十三公主,低下頭端起樽上的酒杯,徐徐說道:&ldo;然,與我無干。&rdo;她頓了頓。衛洛對上十三公主一臉的洋洋得意,聲音一沉,冷冷地說道:&ldo;據我所知,文適身體一直安康,他因何而死,公主可以說否?&rdo;衛洛這語氣,這冷冷地神情,這一瞬間,如一道雷一般,重重地擊在十三公主的心上。她愕然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盯著衛洛,終於,她在衛洛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讓她害怕的明瞭。瞬時,十三公主臉色一白。眾貴女面面相覷。十三公主的嘴唇蠕動了一下,訥訥地說道:&ldo;他,他乃病死。&rdo;說道這裡,她語氣一急,直著脖子叫道:&ldo;他乃病死!&rdo;衛洛聞言,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在一眾安靜中,衛洛淡淡地命令:&ldo;傳史官!&rdo;&ldo;諾!&rdo;十三公主急了,她騰地站起,朝衛洛叫道:&ldo;你欲何為?&rdo;衛洛微微一笑,靜靜地看著她,&ldo;公主因何如此緊張?&rdo;十三公主一噎。這時,整個氣氛已經很是沉凝了。在安靜中,一陣腳步聲傳來。史官來了。衛洛站起來,朝著史官恭敬地說道:&ldo;妾聞文適大夫新逝,心中不安。願君前去公主封地,查明死因。&rdo;在十三公主慘白的臉色中,史官叉手道:&ldo;諾!&rdo;這諾字一出,十三公主跌坐在榻上。這個時代,特別的看重名,也特別的尊重歷史,害怕在歷史上留下惡名。衛洛把史官派去調查文適的死因,那就是說,十三公主一旦掩飾不當,她便會在史冊上留下弒夫的惡毒之名!當然,史冊上的史聲只是後世,可重要的是,史官一旦證明此事,便會傳揚的世人皆知!而十三公主,便會名聲掃地,成為世人皆知的惡毒之婦!那時侯,圍在她身邊的劍客們會遠離,賢士們唾棄到極,交遊的夥伴會厭惡她,就算是庶民奴隸,也會向她投以白眼,遠遠避開。她將一無所有!十三公主癱倒在榻上,臉色已經灰敗。她瞪著了衛洛,第一次發現,這個總是警告她,卻從來對她退讓三步的晉夫人,竟是可怕之極!她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就是雷霆一擊,就會令得她萬動不復!衛洛淡淡地瞟了一眼十三公主,喝道:&ldo;十三公主身有不適,來人,扶她回去!&rdo;&ldo;諾!&rdo;直到十三公主遠去了,眾貴女們都低著頭,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她們的心,處於驚駭中。半晌後,一個貴女站起來,朝著衛洛盈盈一福,&ldo;請容許妾身告退。&rdo;&ldo;可。&rdo;&ldo;請容許我等告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