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十幾天前,衛洛被一個鄉農無意中看到後,這些天,那十幾戶的村野匹夫,每天做完了農活,便會在她所居住的茅舍周圍轉悠著。有幾個鄉農,更是見一次跪一次,不停的向她叩著頭,口裡哇哇大叫著衛洛聽不懂的俚音。想來也是,在這種偏遠的地方,這些鄉農,便如野人一般,他們祖祖輩輩都沒有見過什麼繁華,更沒有見過衛洛這樣的絕色美人了。實是習慣了,衛洛朝那些鄉農瞟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轉開了視線。她拉著竹竿,略略向左拐彎。從這邊向左走上四百步,有一個小山谷,谷裡綠糙成蔭,長滿著各色的鮮花,一隻只猿猴攀登而來,見到人就用水果砸來。那樣美麗的地方,衛洛最喜歡去了。這麼點距離,衛洛足走了小半個時辰。當她趕到時,一隻猿猴尖叫一聲,抄著一個水果,便向她砸來。那水果來勢急猛,呼呼聲中,第二個水果又已砸來。衛洛微微一笑,她也不動,只是站在那裡,當那水果臨近時,略略一偏,嗖地一聲水果擦身而過。那猿猴連續砸了十幾個水果都砸不中後,大惱,它尖聲起來。隨著那猿猴尖叫聲一出,又有四個小猿猴跑了過來。每隻猿猴手中都捧滿了水果,它們聚在一起,手中的水果爭先恐後地砸向衛洛。水果如雨下。衛洛含著笑,她那蒼白的臉孔,也只有這個時候,是帶著笑的。她站著不動,只是肩膀動了下,手腕抖一下,腳尖移一寸。便這麼輕鬆的,簡單的,緩慢地移一移,那密密麻麻的水果,便總是擦身而過,怎麼也砸不到她的身上。不一會,眾猿猴手中便空空如也,它們尖叫著,比劃著,嗖嗖地竄了出去,不一會,衛洛的面前,又恢復了清淨。衛洛繼續向前緩緩走去。她知道,那些猿猴,是搬救兵去了。這幾天來,這種戲碼天天上演,她都習慣了。這些猿猴,好不容易來了她這麼一個大玩具,樂此不疲,總不肯輕易認輸。衛洛拄著竹竿,來到野花坡上。這野花坡,也是她取的名字。她緩緩坐下,低著頭,順手摘下一朵野花,在手掌中滾動著。玩著玩著,一陣腳步聲傳來。這是人的腳步聲!衛洛迅速地抬起頭來。她一抬頭,便對上一個青年農夫。這農夫只有二十來歲,正站在糙叢中,睜大眼呆呆地看著她,那模樣,渾然是痴了傻了。這青年穿著與附近的鄉農略略有點不同,他的身上,穿的是編織得精細一點的麻衣,最重要的是,他的麻衣,是織成上襦下裳的深衣狀。據衛洛觀察,這裡的本地鄉農,與她映象中的野人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留著又長又髒,如雜糙一樣的頭髮,穿著獸皮,赤著雙腳。就算是婦人,也是習慣裸著上半身的。面前這個,面板蒼黑,衣裳潔淨的鄉農,痴痴地直盯衛洛,久久都一動不動。被一個人如此盯視,縱使衛洛早就習慣了別人的目光,這會也受不了了。她站起身來,慢慢向回走去。一陣腳步聲響。那鄉農不知為啥,竟是一步一步地跟在她的身後,跟著她向回走去。衛洛停下動作,緩緩回頭看去時,見她回頭,那鄉農像兔子一般,嗖地一聲鑽入了旁邊的深糙裡,連影子也看不到了。可當衛洛再次向回走去時,不過二十步,他的腳步聲又再次傳來。衛洛搖了搖頭,不再理會。當衛洛走出小山谷裡,猿猴們的叫聲此起彼伏地傳來。它們對著衛洛憤怒的指手畫腳,似是在責問她今天為什麼這麼快就敗退了,都不與它們再戰一場。衛洛回頭看向那群猿猴,,笑了笑,繼續向前走去。在她的身後,那鄉農亦步亦趨,鬼鬼祟祟地跟著。當衛洛回到茅舍後,那鄉農的身影消失了。這些山野矇昧之人的所思所想,不是衛洛能夠明白的。衛洛見那人離去了,也沒有在意。鄙大步向家裡衝回。鄙,便是那個跟蹤衛洛的鄉農。現在他很興奮,很激動。不一會,他便來到了他家,他的家,是衛洛居住的這個小村落中,離得最遠的一戶人家。本來,這些山野匹夫,都是沒有名字的。鄙之所以有名字,是因為他家世世代代,會拿著村人省下來的獸皮和野果,走上一二個月,到附近最大的村落中去趕集,去交換鹽巴等生活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