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如此想著的時候,那連公已開了口,&ldo;殷公,你身邊小兒,可是那個令得楚昭自刎的婦人?&rdo;這話一出,衛洛臉色一變。轉眼她便明白了,自己與劍咎是一起逃出的,這事實不難猜測。殷允聞言,緩緩轉過身來。他盯著三人,揹負雙手,月光下,站在屋簷上的他居高臨下的說道:&ldo;然也。&rdo;得到他的承認,連公三人不由相互使了個眼色。最後,連公上前一步,抬頭看向殷允,嘆道:&ldo;殷公年少有為,劍術已至化境,令得世間丈夫無不仰慕。然而。令師弟明知她已許給了晉太子,卻當眾攔截,強行帶走,此事,辦的事不妥當。&rdo;連公略頓了頓,又接著說:&ldo;不說晉太子之威,就說此婦令得楚昭自刎,令得楚大戰失利,威名大挫。凡是楚人,無不對此婦恨之入骨,巴不得將其宰於劍處。如我等,便已接連得到楚境兩國十數位宗師的徵詢。天下攘攘,此婦所至,已風雲暗湧。殷公劍術雖高,一來難敵楚境兩大強國宗師聯手。殷公是我越人,望能以國家這念,遠離此婦。連公的一番話,語氣十分真誠,侃侃而談間,合情合理,動人之極。衛洛越聽,心中便是越冷。她雖然想到過,公子涇凌不會罷休,楚人也不會罷休。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已經令得楚晉兩國的宗師們,發出了聯合徵詢令了。她沒有想到,連越國,這樣一個國家,都對她避而遠之了!突然之間,衛洛感覺到,除非自己易容改面。從此後寂寂一生。不然的話,走到哪裡也是雞犬不寧了!衛洛想著想著,臉色已是蒼白如紙。正在這時,她的小手一暖。衛洛木然的轉過頭去。她對上殷允那溫柔的雙眸。這是一雙星空一樣包容,如春風一樣暖洋洋的眼眸。殷允對著蒼白著臉的衛洛,微微一笑。這一笑,奇異的,令得渾身冰寒的衛洛,在一瞬間溫暖起來。不知不覺中,她向著殷允偎了偎。正當她想躲到他身後,讓他高大的身軀,幫自己擋住那三雙含著敵意的目光時。衛洛停止了動作。她身軀一僵,嗖地抬起小臉,緊緊地抿著唇,暗暗忖道:我怎麼能這麼自私?我已害得他們尋我三年,守我一年多。害得他們得罪了楚墨了。我怎麼只想著自己,只想著躲在他的身後,不顧他要面對的是兩大強國的宗師之怒?衛洛想到這裡,腳步一提,走了出來。她走到了殷允的前面,昂起下巴,讓自己直面承擔著三位宗師耽耽盯視的目光。正當她櫻唇顫動,準備開口時,她的小手一暖。卻是殷允再次握緊了她的手。他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然後,他輕輕一扯。衛洛身不由己地向後一退。只是一個轉身,,殷允已站在了她的前面,結結實實地擋在她的前面。在衛洛的錯愕中,殷允淡淡一笑,說道:&ldo;天下墨者都是一家,宗師之戰,從來不會牽扯到家國。連公何必以越國受累來欺我?&rdo;連公圓臉嗖地一紅,他梗著脖子,盯著殷允怒道:&ldo;何必以越國受累相欺?天下宗師,若是因為此婦集於越地,不知會惹來多少麻煩殺戮?&rdo;連公的聲音一落,殷允已是清清一笑。他清朗地笑了笑,再次右手使力,把準備向前走來的衛洛扯到自己的身後。月光如水,他笑容溫和之極。在一陣安靜中,殷允的聲音溫和地傳出,&ldo;連公所言或者有理。然,我在,婦在!&rdo;我在,婦在!我在,婦在!衛洛嗖的一聲,抬起頭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殷允,幾乎是突然間,她的眼眶已盈滿了淚水。殷允的話很平和,聲音也很淡。可是,這話一出,吃驚的並不止是衛洛。連公三人同時退後一步,他們錯愕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盯著殷允。半晌半晌,連公雙手一叉,啞著聲音說道:&ldo;公,公,誒,公這一言吐出,越地從此多風雨了!誒。&rdo;他連連嘆息。嘆息的不止是他,另兩個老頭也是不斷地嘆息。他們似乎除了嘆息,已找不到自己的語言了。天下人都知道,殷允的承諾從來不輕易出口,可一旦出口,便是十城不易。所以,他們縱使有著再多的勸導,再多的不安,再多的憤怒,可話一到口邊,也只是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