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都要哭出來了,鄧九郎聲音一低,特溫柔地問道:&ldo;你不許我說什麼話?&rdo;柳婧張了張嘴,卻無法把那句&lso;文景是我心悅之人,這般碰觸,我很喜歡&rso;的話回出口來。見她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鄧九郎低低笑了起來。笑了一會,不想逼之太甚的他,轉變話題問道:&ldo;你請了兩天假,說是去接遠道而來的族人,可有接到?&rdo;柳婧搖頭,低聲道:&ldo;沒,這陣子又是下雪又是暴雨的,他們準備在路上停息數日再動身。&rdo;鄧九郎目光深深,眼中似笑意,又似有冷意流淌地盯了她一會後,微笑道:&ldo;唔,這麼說,你這兩日是白走一趟了?&rdo;&ldo;是啊,白走一趟了。&rdo;鄧九郎笑了笑,他伸出手,輕輕地撫著柳婧的烏髮,聲音極輕柔,&ldo;文景,你啊……&rdo;他剛說到這裡,外面一個壓低的聲音傳來,&ldo;郎君,我剛才得到一個大訊息。&rdo;外面那人聲音特嚴肅,鄧九郎表情一凝,轉過頭看去,&ldo;說。&rdo;&ldo;這陣子,汝南鄉野,流傳著一首童謠,童謠的內容是,&lso;鄧氏子,鄧氏郎,人倜儻,世無雙,除閹賊,稱閻王,鐵血漢臣誰足論,洛陽子弟衛仲卿。&rso;&rdo;複述到這裡,那人略頓了頓,轉而有點激動地說道:&ldo;郎君剛到汝南,便有這樣的童謠流傳於世,這可是大好事啊。&rdo;他喘了一口氣,又道:&ldo;今日青山書院的山長相邀,也是聽到了這童謠。它是從鄉野反傳入汝南。郎君,要是這童謠傳入洛陽就好了,到那時,看那些個閹賊腐儒,誰敢說郎君是借了皇后的勢,敢說郎君有不臣之心?&rdo;這人聽聲音應是個極穩重的,可這麼一會,他卻滔滔不絕地說了這麼多,都歡喜得語無倫次了。與外面那人的歡喜不同,鄧九郎凝眉尋思了一會,才道:&ldo;行了,我知道了。&rdo;外面那人有點吃驚,&ldo;郎君,這可是天大的好訊息啊,你不高興嗎?&rdo;&ldo;我很高興。&rdo;鄧九郎淡淡笑道:&ldo;行了,你退下吧。&rdo;&ldo;是。&rdo;那人退下後,鄧九郎也無暇顧及柳婧,閉上雙眼慢慢著眉心,久久都沒有說話。在馬車一晃,外面傳來一個聲音,&ldo;郎君,到了。&rdo;時,柳婧聽到鄧九郎極為輕細的確聲音低低地傳來,&ldo;真是天意,還是人為?看來得查查誰在背後幫我了。&rdo;鄧九郎尋思了一會後,正準備下馬車,聽到身後傳來柳婧捂著肚子著,&ldo;我,我肚子疼了。&rdo;她烏黑水亮的眼巴巴地看著他,儘量讓自己臉色發白,&ldo;好疼,我在馬車上呆一會再下去。&rdo;鄧九郎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把柳婧驚得瞪圓了眼,連聲也忘記繼續了。鄧九郎又是想笑,他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烏髮上摩挲了幾下,嘆道:&ldo;你啊……罷了,你不想隨我下去,便不下去吧。&rdo;說罷,他轉過頭,臉上又恢復上那矜持高貴的笑容,緩步走下了馬車。直到鄧九郎去遠了,柳婧才呆呆地想道:奇了,今天這麼容易就過關了?不過不管如何,能過關就是好事。當鄧九郎等人走上山門,與青山書院的山長和眾儒生會合,浩浩蕩蕩入了書院後,柳婧一溜煙從馬車中跳下。她的馬車跟在不遠處,看到柳婧過來,他們連忙迎上。坐上馬車,柳婧尋思了一會後,沉聲說道:&ldo;馬上放出二條流言。&rdo;在外面兩個護衛洗耳恭聽中,柳婧低聲道:&ldo;第一條流言是,張神醫在年前給汝南王診過病,說是汝南王病入膏盲,活不過今年冬天。&rdo;外面的護衛一怔之後,相互看了一眼。他們是知道的,自家郎君連汝南王也沒有見過,現在竟編出他重病將死的訊息了,這,這是圖的什麼?雖有疑惑,可他們也沒有開口詢問,他們跟著柳婧,長的不過一年,短的才數月,可也知道,自家這個主子平素文文弱弱的,還真沒有做過沒把握的事。在他們沉默中,柳婧又道:&ldo;第二條流言是,汝南王有意廢除原來的世子,立四郡王為世子。&rdo;她這話一出,兩個護衛又是不明白了。兩個小郡王雖然才來汝南十幾日,他們也才初初打交道,可不管民間風聲,還是官員中的口碑,還是從鄧九郎的看重上都可以看出,年長一點的三郡王劉遠,明顯更有才能地位更高。大郎這條流言,不知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