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傾華郡主坐著馬車在諸方城中轉悠,雖是僕從如雲,可她卻是心情鬱郁。她歡喜鄧九郎已有數載。平素他一回到洛陽。總是找著藉口出入鄧府。在傾華郡主的內心深處,早已把鄧九郎當成了自己未來的夫婿。如今,心儀的男人把自己心心念唸的溫情給了另外的女人。偏那個女人還不當一回事,這種痛苦和難堪,實是傾華郡主胸口絞悶得很。見她神色鬱郁,眼中含淚,一婢湊上前小心地勸道:&ldo;郡主何必擔心?那姓柳的最是得寵,憑她的身份,最多不過一個妾位……一妾而已,只要郡主嫁給了鄧家九郎,難道還沒有收拾的機會?&rdo;不得不說,婢女的話勸到了傾華郡主的心坎裡了,她腰背一挺,露出笑容說道:&ldo;不錯。&rdo;接過婢女遞來的手帕,她小心地拭去淚水,綻開一朵甜美的笑容說道:&ldo;九哥哥向來疼我,他不過是把她當廝僕使喚罷了。&rdo;說到這裡,她頭一轉叫道:&ldo;回府。&rdo;&ldo;是。&rdo;來到莊子外,傾華郡主下了馬車,看著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人流,輕輕一笑,帶著幾分回憶地說道:&ldo;還記得九歲那年,九哥哥知道我生辰將近,還給叫了好多人來給我賀壽。那一天車水馬龍,人流如潮,令我一直歡喜至今……&rdo;聲音低綿中,夾著無盡柔情。幾婢立馬圍上她,嘻笑著說道:&ldo;鄧家九郎對郡主的看重,那是整個洛陽人都知道的。&rdo;&ldo;就是,這個天下間,除了我家郡主,誰也配不上鄧家郎君的好。&rdo;&ldo;姓柳的算什麼?她就是一個讓主人使喚的奴才罷了。&rdo;&ldo;就是就是。&rdo;聽著這些婢女們的議論,傾華郡主的臉上終於帶上了由衷的甜美的笑容。她微微揚著頭,甜甜地說道:&ldo;九哥哥一直最疼我了,便是剛才,他也是心疼我在路上顛著了,要我去玩兒。&rdo;說到這裡,她歪著頭,表情極可愛地笑道:&ldo;那個姓柳的,他其實就是把她當聽話的奴才使喚。真要說到看重,他只怕連一杯熱酒也懶得給她。哪像當年我生辰時,九哥哥幾乎是把整個洛陽城最好的皰廚都請來了!&rdo;&ldo;就是就是。&rdo;&ldo;正是如此。&rdo;&ldo;奴才嘛,都是給使喚的,只有心上之人才疼著寵著,生怕她累了悶了。嘻嘻,我家郡主就是鄧家郎君系在心上的人!&rdo;在婢子們的笑鬧打趣聲中,傾華郡主已是笑靨如花,她揚著唇,露著甜美的笑,終於提步朝著莊子走去。就在這時,眾女的後面,傳來了一陣喧譁聲。傾華郡主還不以為然時,一個婢女輕叫道:&ldo;咦,怎麼這些賤民也跑這裡來了?&rdo;傾華郡主一怔,順聲轉頭看去。果然,只見身後浩浩蕩蕩,卻是那跟了鄧九郎一路的商隊中人和那姓錢的小家族,竟是梳洗妥當,一個個興高采烈地朝著莊子湧來。陡然見到這麼多賤民來到莊子,傾華郡主厭惡極了,她忍著不滿,揮手招來一個銀甲衛,甜美地笑問道:&ldo;咦,這些人怎麼跑莊子裡來了?&rdo;那銀甲衛也是興高采烈著,聞言他樂呵呵地回道:&ldo;回郡主,前幾日在路上,咱郎君不是給那柳家郎君套上了鎖心圈嗎?那時郎君挺高興的,說是要慶祝慶祝,一至諸方城便請一眾見證者前來聚宴。這些人都是來參加今晚的宴會的。&rdo;他說著說著,一眼看到傾華郡主的臉色。不由倒退一步,然後小心地問道:&ldo;郡主,你怎麼啦?&rdo;&ldo;沒事。&rdo;傾華郡主低下頭輕聲又道:&ldo;我沒事。&rdo;話音剛落,她再也忍不住,提起裳服便朝裡面衝去。傾華郡主一直衝入了東院。來到東院,看著這個她早早佔有的院落,傾華郡主突然覺得這裡的風景處處都刺起眼來。想她早早佔有這個院落,不過是想向那姓柳的宣示主權罷了。哪知,人家都還來不及知曉這回事,便給鄧郎給弄到了主院……她竟敢住在主院。竟敢與九哥哥住在一起!還有九哥哥。對那個不過是玩物的人,他竟然還要擺什麼宴!不行,這其中定然還有誤會,她要去問清楚!她一定要問清楚!傾華郡主忍了又忍。她還是忍不住提步朝著主院走去。主院很熱鬧。銀甲衛們來來去去。姓柳的帶來的下等之人,也在來來往往。傾華郡主讓自己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端起高貴的儀容。朝著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