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了閉眼,鄧九郎喘息一會,感覺到氣息平靜後,他看向前方。冷冷地說道:&ldo;柳婧,我真不知你有什麼好得意的!&rdo;他呼吸沉了沉,又道:&ldo;三年前,我定製那鎖心之圈之事,曾經驚動過不少人。你要是再激怒了我,我就在大宴當中,當眾把你那圈子亮出來!&rdo;他又威脅她了!像以往無數次一樣,他又來威脅她!馬車中,柳婧卻只是低低一笑,她輕輕地說道:&ldo;亮出來啊……可那樣亮出來有什麼好處呢?是讓人知道我是你的禁臠?還是讓人知道我本是女兒身?應該被你收入後院的?可惜啊,我還有用,還有大用,皇后娘娘還挺需要一個在揚州益州荊州說得上話的柳白衣的。所以呢,那事你不會做,你也不敢做!&rdo;鄧九郎徹底青了臉!馬車中,柳婧雪白的雲袖一甩,以一種無比優雅地動作端過美人送過來的酒盅,仰頭小小地抿了一口後,柳婧斜睨著鄧九郎,眸如秋水長空,真真且媚且冷且如波,&ldo;九郎,你一直以勢壓我……這一次,我們謀算一場,分一分勝負吧!&rdo;鄧九郎聽到這裡,突然有點悲傷,他黑著臉,過了一會才低低沉沉地說道:&ldo;原來我一直以來對你的所有種種,在你眼中,不過是以勢相壓?&rdo;這聲音,陡然間便有了種滄桑意味。柳婧一派雲淡風輕,她晃著酒盅,垂著長長的睫毛看著那青碧的酒水在陽光下流離生波,&ldo;……不是。&rdo;兩個字一回,令得鄧九郎悲傷大減,刷地轉頭盯向她時,柳婧輕啟櫻唇,輕輕地說道:&ldo;不過你我之間,從初相遇便不尋常,你想把我掌控在手中,我偏不想榮ru束於人手。所以,我們終將需要這麼公平一戰。&rdo;她扇著長長的睫毛,微微側頭,自這次相逢以來,第一次眸光溫柔多情地看向鄧九郎。在她的眼神令得剛才還憤懣堵悶的鄧九郎心中一蘇時,柳婧輕輕軟軟地說道:&ldo;除了十一歲那年那次外,我們所有的交鋒,都是你挑起的,……不過這一次,當由我執子下局。九郎,我們再賭一場,你贏了,我便順你的意,居你的後院,是妻是妾由你心意,想寵是ru也由著你。&rdo;陽光下,她的眸光漸轉銳利,漸漸呈現出一種難言難畫的湛然冷傲,&ldo;如果我贏了,那麼你入贅,入我柳府門,從此無二心。如何?&rdo;幾乎是柳婧的聲音一落,馬車中馬車外便是一靜。在幾個美姬低著頭苦苦忍著笑意時,鄧九郎徹底黑了臉!以往,柳婧中了誘情時,或伏在他的懷中軟語呢喃時,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可當時他只以為她是氣得狠了在胡說八道。他是斷斷沒有想到,柳婧還真有此意,她還真敢想!他堂堂皇后的親弟,名震天下的南陽鄧九,殺人無數的鄧閻王。在她心中,意是心心念念想讓自己入贅,入她柳府之門,奉她柳婧為妻主!這簡直,簡直……鄧九郎氣極反笑。不過也是在這時刻,他第一次清晰地感覺到,柳婧對他有情,她與他百般彆扭,鬧了半天,不過是一個主賓的問題!實在是越想越好笑,鄧九郎忍不住以手抵額,就伏在馬背上低低笑了起來。就在剛才,鄧九郎還怒形於色,這麼片刻間,他又笑成這樣。一時之間,眾銀甲衛面面相覷了。銀甲衛們呆了一會後,齊刷刷看向馬車中的柳婧。與鄧九郎不同,柳婧依然是雲淡風輕,依然是在悠然自在地小口抿著酒。這個商戶出身的女子,便這般高臥於馬車中,那奢華之氣也撲面而來,讓這些在洛陽橫行慣了的銀甲衛一看,再次生出一種面對龍子鳳孫的感覺!鄧九郎低笑了一陣後,微微側頭,似笑非笑地瞅著柳婧,&ldo;這就是你此番前來洛陽的目的?&rdo;&ldo;是!&rdo;&ldo;你想與我以智相博,公平地鬥一場?&rdo;&ldo;是!&rdo;&ldo;如果我勝了,你不再爭什麼名位,一切隨我安排?&rdo;&ldo;是!&rdo;&ldo;很好!&rdo;鄧九郎冷冷一笑,道:&ldo;這個賭,我應了!&rdo;馬車中,柳婧聞言不驚不喜,她抿著酒笑容疏淡高遠,&ldo;就怕郎君輸了,又會反悔。&rdo;鄧九郎挑起了眉,&ldo;那你要如何才信?&rdo;&ldo;白紙黑字寫出來,蓋上你南陽鄧氏族長的印鑑,你我各一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