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生的聲音一落,又是一個低語聲傳來,&ldo;這你就不知道了,前陣子不是有幾個王公貴族得了疫症嗎?聽說啊,那疫症最初是和樂公主得的,雖然太后娘娘當機立斷,可那傷寒病還是小範圍地流傳開來。而太皇娘娘這病,則是向蒼天祈福去災時給雨淋病的。&rdo;&ldo;太后娘娘仁厚啊。&rdo;&ldo;不錯,要不是太后娘娘鐵腕,那和樂公主不知要把病傳給多少人……&rdo;&ldo;也不知屍體火燒了沒有?這種疫症,說是還不能土埋,要用火燒成一把灰才不能禍及他人……&rdo;見到柳婧臉色越來越白,剛才還幾次回頭看向乾三,神色複雜腳步遲疑的,現在已聳拉著頭雙手微顫,原玉朝說話的眾人瞟了一眼後,轉向柳婧溫柔地低語道:&ldo;是不是冷了?我們回艙吧。&rdo;柳婧冷得抱緊雙臂,她低著頭聲音沙啞地應道:&ldo;恩,回艙。&rdo;見她一提步連身子也是軟的,整個人向前倒去,原玉連忙扶住她。便這樣半抱半架著,他帶著柳婧往回走去。就在柳婧幾人向回走出幾步時,瞪得雙眼直冒血絲,也沒有看到什麼相似的人的乾三,無邊地揮了揮手,命令著銀甲衛撤退……不一會,柳婧便上了船,看她縮成一團,原玉連忙伸開雙臂把她摟在懷中。摟著她,他不安地問道:&ldo;阿婧,你怎麼啦?&rdo;柳婧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疲憊,她沙啞無力地說道:&ldo;原大哥,我好冷。&rdo;原主連忙半抱著她朝艙房走去。走著走著,柳婧終是啞著聲音問出一句話來,&ldo;原大哥,我那時得了那種病,所有人都嫌棄的,便是平素裡總是跟著的護衛,也和府中的其他人一樣不見了蹤影。他們都怕我傳給他們,連累他們,原大哥,你為什麼不怕?&rdo;她哽咽道:&ldo;原大哥,你為什麼不嫌棄不害怕?&rdo;原玉收緊雙臂把她摟在懷中,他下巴擱在她的秀髮上,想說:因為我錯了一次,不敢再錯鄧氏母子的談話可話到了嘴邊,他只是低低地回道:&ldo;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樣的……我請來的那個王真人是當世奇才,他治好了許多疫症,我有信心,所以就不怕了。&rdo;他這個解釋,莫名地安了柳婧的心……這些年見過世態炎涼,在父親被困時受盡了無處求助之苦的柳婧,內心深處,早已不相信有人願意無條件地為她赴湯蹈火,生死不易。因此他這個理由,她是完全信了。於是她低著頭靠著原玉,眼望著洛陽城,心中想道:原大哥對我這麼上心,我和他在一起,也甚是舒服。可我越是與他在一起,怕是越會耽誤他的婚姻。反正我這一生也就這樣,不如到了汝南後,就入個道觀掛個名,這樣一來,原大哥也罷,眾人也罷,也就知道我無意婚姻事,也就會另做打算了。……望著那些靜靜佇立在黑暗中的客船,乾三帶著眾銀甲衛開始撤退。馬蹄奔走在洛陽街道上,&lso;噠噠噠&rso;脆響完全被笑聲笙歌聲所掩蓋,同樣,那些繁華似乎也讓人無法注意到乾三等人的憔悴滄桑。不一會,一行人便來到一個莊子外,乾三剛跳下馬,便看到地五走了出來。他大步迎上,朝裡面看了一眼,不掩擔憂地問道:&ldo;今天怎麼樣?&rdo;地五搖了搖頭,低聲說道:&ldo;畢竟是郎君第一個情動的人,這一時半會是沒有辦法的。&rdo;剛剛說到這裡,前方兩輛華貴的馬車,在婢女僕人護衛地簇擁下浩浩蕩蕩地駛來。望著那車隊,乾三嘆了一口氣,說道:&ldo;夫人又來了?&rdo;&ldo;恩,她不放心郎君。&rdo;兩人說話之際,那車隊越來越近。不一會,一行人在莊子外停了下來,第一輛馬車掀開車簾,鄧母和兩個婢女走了下來,緊接著,第二輛馬車也掀開了車簾,吳佼還有另外一個美麗的貴女。優雅地下了車。看到鄧母。地五乾三同時行了一禮,低頭道:&ldo;夫人。&rdo;鄧母點了點頭,她的臉色也很不好,眼中帶著血絲。平素保養得當,美麗雍容的臉上盡是憂慮。看向兩人,她輕聲問道:&ldo;郎君今天怎麼樣?&rdo;&ldo;還不是那樣。&rdo;回答的是乾三,他大大咧咧地說道:&ldo;中午合了會眼,共吃了五口飯,李太醫開的藥也一直用著,精神還算不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