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原玉離開的背影,柳婧垂下眸來。……聽原大哥這語氣,似是對她有情?不過她現在心中一片空茫,對那個情字,真是不想再沾了。原玉很快便來到自己的隊伍旁,在回到馬車時,一個遊俠兒湊近過來,小聲說道:&ldo;大哥,再不改道就要多走數百里了。&rdo;他指著前方一指,又道:&ldo;從那條路走過去,二百里外便進入洛河支流,我們由那裡上船,到進入長安不過一月。&rdo;原玉聞言眯了眯眼,他微笑道:&ldo;恩,當然需要改道。&rdo;他優雅地拭去額頭的汗水,溫柔低語著,&ldo;到得長安時,都已七八月許了,恰好可以趕上兄弟們的那場宴會。&rdo;☆、洛陽碼頭隊伍在休息過後,第二天一大早便出發了。因柳婧打定主意不去洛陽,車隊進入前方岔道時自然改道,朝著洛河方向駛去……當然,這些柳婧是不太懂的,她方向感並不強,也對這地方並不熟悉,基本上是原玉等人說這是哪裡便是哪裡。望著飄蕩的車簾,原玉策馬靠了過去,溫柔地看著倚窗怔怔的柳婧,他輕聲問道:&ldo;今天怎麼樣?有沒有感到很累?&rdo;柳婧轉頭看向他,搖了搖頭後,微笑道:&ldo;沒那麼累了,應該快完全痊癒了。&rdo;原玉當然知道不是,像柳婧得的這種差點奪了性命的大病,少說也有幾個月才能徹底痊癒,她這樣說,只是為了安慰自己而已。他雖是不說,可那溫柔含笑,帶著寵溺的眼神,卻真有種柳婧的所思所想全部被他看穿的意味。當下,她低下頭來,藉由這個動作,避開了原玉的目光。柳婧這個動作一做出,原玉馬上轉開了視線。他含笑地看著遠山,想道:阿婧這次受的刺激過大,一時之間怕是不想接觸情之一字,我可不能給她添了壓力。想到這裡,他溫柔笑道:&ldo;阿婧,到了前方的縣城,我買兩個婢女服侍你吧。&rdo;他這話一出,柳婧很是高興,她迫不及待地應道:&ldo;好啊。&rdo;轉眼,柳婧又雙眼亮晶晶地說道:&ldo;多謝原大哥。&rdo;&ldo;不必謝。&rdo;原玉策馬離去。望著原玉離去的背影,柳婧想道:有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我自分必死之時能遇到原大哥,還得他如此真誠相助,實是有福氣的人。她心裡這樣想著,可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感覺。要說感覺,就只有說不盡的疲憊和虛弱了。也許是這場致命的大病讓她虛弱,也許是洛陽發生的那些讓她疲憊。總之。這兩種情緒糾纏在一起,她無法高興起來。一行人因為照顧柳婧,且走且停,在四天後來到洛河邊。這處碼頭,不是在洛陽城內,而是在其周邊的一個小城,因城不大。碼頭也不大。每天都只有一趟客船經過這裡,過洛陽直入黃河。柳婧一行人到來時,客船剛過,休息一晚後。第二天,柳婧終於等到了這隻大客船。這是真正的大客船,分上下二層,可以裝載三百餘個客人。原玉身姿挺拔,長相俊朗,舉手投足間溫文爾雅,極是出眾。客船中的人看到原玉上來,還小小的喧譁了一下。與原玉不同,在眾人眼中。柳婧是個風一吹就倒的弱質女流。根本不引人注目。原玉趕著馬車和馬上了甲板,在遞給船家一大筆金子後,還每個人分得了一個艙房。柳婧一上甲板,就被婢女扶著入了艙,為了方便照應。原玉的艙房便在柳婧的隔壁。眾人上船後,船伕一陣吆喝,大船慢慢駛入了河道中。原玉在船頭站了一會後,朝著艙房走來。走到柳婧的門外時,他看到艙門沒關,便緩步走了過去。輕輕在門上敲了敲,原玉溫柔地喚道:&ldo;阿婧,休息了沒?&rdo;&ldo;還沒有呢,原大哥進來吧。&rdo;從艙中傳來的聲音,雖然還是輕弱,卻終是清脆有了點力道。原玉恩了一聲,推門走了進去。兩個半道上買來的婢女正在忙活,柳婧剛拿著一個繡棚似是準備繡花,看到他進來,她站了起來。原玉在她身邊坐下,他注視著那繡棚,含笑說道:&ldo;沒有想到阿婧的繡功這麼好。&rdo;柳婧一笑,她輕聲說道:&ldo;我以前被父母關了六年呢,那六年中,可沒少花時間學習這些。&rdo;&ldo;關了六年?&rdo;原玉好奇地問道:&ldo;為了什麼?&rdo;